见到这幕,自发得已经是铁石心肠的侯霖也有些心伤。
荣孟起看到侯霖和郑霄云两人投来的古怪目光,淡淡道:“曾经幼年浮滑做错了很多事,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也就对这些多少灌了灌耳音,不过出事以后都是忙不迭的抛清干系,更有落井下石者,民气冷暖,不到山穷水尽的境地决然看不出来。”
他此言一出,连郑霄云都神情古怪,委实是这么多日的体味下来,实在看不出一心只想报仇雪耻的荣孟起竟也是一名花丛熟行。
街巷交叉处很多两边画楼里的女人都撑着青红色的花伞在拉拢过往客人,两边低矮角楼上北里处更是坐满了身姿婀娜的红倌子,一声声莺鸣百转千回,媚人筋骨,侯霖还算定力出众,赔着笑容悄悄把两条搭上他肩膀的素手推开,半途胳膊肘碰到很多柔嫩部位,侯霖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快步行走。
云向鸢倒是很想进这烟雨阁内耍玩,按他的设法,见不到那三位艳名远播的凰女花魁,别的略微次一些还是是人间美人的十八位行首总能瞧到吧?
撇开这个不镇静的话题不谈,一行人顺着街巷往那座不比烟雨阁豪华的暗香楼走去。
云向鸢是属前者,不在乎功名,要不也不会翻出那座他幼年时深恶痛绝的高墙家世。金银之物更是瞧不上眼,这倒是因为从小没如何挨过饿,只要别人眼馋他,没有他眼红别人。
人生一世,流光一瞬。人间浮沉,真假幻灭。想得通的人活的称心萧洒,拿的起放的下,不为功名累,不为琐事碎。想不通的人日夜劳累,蝇毛小利也要斤斤计算,想要事事称心快意,可恰好所得其反。
说罢他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灰色布袋,依他性子和一身技艺,天然不怕有哪个不长眼的小偷小摸敢觑视到他身上,大风雅方的暴露金色一角豪气道:“明天酒肉管饱,美人作陪!”
不等侯霖发话,中间的黄楚邙就拍掌喝采,形同喽啰模样上前大献殷勤,对着云向鸢一顿吹嘘,大抵就是些义薄云天,将军威武之类说出来不痛不痒也没拍到点子上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