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霄云走了过来,能在这车队中体贴侯霖冷暖的也只要他了。
函谷关。
“机会到了么?”
朝中那些位极人臣的故乡伙们谁不记得那一袭白衫至长安?连现在被誉为千古圣皇的广文帝都亲身在未央殿外一睹白衫风采,当着三公九卿的面赞其今后必成大汉复兴的股肱之臣,不知多少大师闺秀为其倾慕。连广文年间以制衡术闻名的大司徒李伯然都下榻彻夜高谈,直至拂晓时,李伯然对这个比他小三十岁的年青人恭敬一拜,颤动长安。
许司茂点头,年青小吏仿佛已经风俗了这类问答,低下头默不出声。
“你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好好睡上一觉,等你睡醒了本将会亲身夸奖你。”王锐笑了笑,手里拿着那封密函说道。
袁蒙为了制止难堪,也是尽量和侯霖保持着间隔,这点上两民气照不宣,偶尔碰个面也都点头表示,没人开口,但几个什长见到侯霖的态度较着比之前恭敬了很多。
侯霖早就又将那身大红官服压箱底去了,一身素白跟在袁蒙身后转悠,看着从见到许司茂以来一向一张死人脸的袁蒙感觉奇特。
“昨日又令侍婢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绝无半点差池。”
当年必定要复兴大汉的白衫现在却成了颠覆九州的麻衣老头。
许司茂看着车队缓缓进县,长舒一口气,内心早就把本该站在这里驱逐的县令骂了个痛快。
“侯都尉,车队开赴了。”
一想到这于一锐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两只手不断的摩擦,谁又不想成从龙之臣?这刘家天下已经够久了,总得换人来坐坐吧,五品的镇西将军固然比起那些不入流的杂号将军要高贵的多,但上面还稀有不清的金带玉带,他又岂甘心在这个位置坐到老。
“最后一批了么?”于一锐神采阴晴不定,仿佛在内心中纠结着甚么。手里的那封密函被他揉成一团,又谨慎翼翼的铺展开,一字一句的看了不下数遍。
打量了半个时候的密函上只要四个字:秋收白露。
“见机行事吧!”迷含混糊中嘟囔出这么一句,随即便睡着了。
就在车队刚分开京畿地区时,函谷关东门外一骑绝尘。
他身后一个年青小吏严峻的脸都白了,听到常日来颇是峻厉的县丞大人扣问,仓猝作揖:“已备好,小的又命人从山上寻来几只野鸡,怕提早宰杀了不新奇,等将军们安设后在宰。”
看着密函上字瘦如枯,于一锐脑海里呈现阿谁让他既惊骇,又害怕的肥胖身影。
那年青小吏早就面白的惨无人色,鼓起勇气瞟了一眼那什长马肚旁悬着的铁槊,刹时又低下头。只听到那衙吏小声一句:“真是委曲许县丞了。”
于一锐锐把密函放在烛台上燃着,丢在了空中,顷刻燃成灰烬。
这义安县的驿馆不过四间房屋,袁蒙出来巡查一番走了出来,几个什长腰间别剑寸步不离,这架式倒不像下榻,而更像来巡查。
于一锐想到这儿摇了点头,造化弄人啊!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前程簇锦、必定能在史乘上留下稠密一笔的才子一夜间便申明狼籍,谁又能猜到现在阿谁麻衣草鞋的糟老头就是当年的白衫国士?
“谢将军!小人先行辞职。”
泰天三年大旱之灾,同年七月江南数王谋逆,安稳了百年的大汉江山半晌就乌云密布,那些早被宦海纷争蒙蔽了济世之心的人精们莫非没一个感觉奇特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