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喊,却也让在场世人提起心来,为岳沉檀捏了一把盗汗。
再说道场之上,法严和尚已甩开了膀子,一根降魔杵舞得虎虎生风。他怒啸一声,本来微微凸起的百会穴又高了几分,一副气血充盈之态。再看他脚下,如暴风过境,衰草被连根拔起,就连石砾也被一扫而空。现在他所处之地,除了黄土,空无一物。
贾无欺见岳沉檀始终与法严和尚保持着间隔,并未近身,暗自思考:“他为何迟迟不使出那十八泥犁掌,莫非有甚么顾虑不成?”
岳沉檀脚下,那里另有平整的地盘,鲜明便是一个不浅的石坑。说是石坑,只因这坑三面皆是山石。这也天然,道场本建在孤峰之上,本来就充满了嶙峋坚固的山石。只是为了习武修炼,龙渊山庄特地请工匠将峰顶的空中磨平,又撒上黄土,最后再铺上刚正的青石板,看上去便与平常的道场空中无二。
“谨慎!”场上情势实在凶恶,贾无欺看得心惊肉跳,待法严劈出那一掌时,他终究忍不出,喊出声来。
谁也不会想到,这园地会有一天,被人连石带地盘动开,乃至连坚毅难凿的山体,也豁出了一个不小的石坑。
他甫一站定,便一震衣袖,本来被法严掌风带起的衰草现在却来到了他的手中。他一只手拈起数根衰草,另一手却垂在身侧,双指之间,鲜明夹着一枚菩提子。
“岳少侠前后摆布之路,竟然都被堵死了。”有人惊道,“这法严和尚好短长的手腕!”
法严和尚手中的降魔杵,快速一个“神龙摆尾”,将来势汹汹的菩提子一扫而过。杵尚未落下,法严和尚就对劲道:“洒家说了,你这菩提子对洒家――”
胜负已分。
菩提如星子,锋芒毕露。
“师弟,谨慎了!”法严和尚大声一喝,那降魔杵连旋带转,如飞梭普通朝岳沉檀击去。岳沉檀脚下一拧,想要避开,哪知跟着降魔杵的逼近,杵上的三个佛头亦似离弦之箭朝他巨阙、关元、章门三处大穴打去。法严和尚的至刚之气挟在降魔杵与佛头之上,如铜墙铁壁般将岳沉檀的来路和来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裘万盏仿佛晓得贰心中所想,出声道:“这金刚罩有两样妙处,一曰护,二曰弹。护可护得罩中人毫发无损,弹则可将罩外人所施功法尽数反弹。”
“不错。”有人快嘴接道,“法严法师的金刚硬气功实在短长!鄙人曾见过十三太保横练,当时已是啧啧称奇,现在看来,竟连法师金刚罩的三成都赶不上的。”
贾无欺眉头一蹙:“莫非江湖中就没人能破了这金刚罩不成?”
“恐怕这普天之下,能破法师这金刚罩的,除了法师本身,也就只要岳少侠了!”
但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岳沉檀的身形却俄然一沉,直直向下落了寸余。寸余之差,便是存亡之间。但这道场上皆是青石板铺成的高山,他又如何会下落呢?
岳沉檀却道:“师兄,失礼了。”
“听闻少林硬气服从令人刀剑不侵,现在一见,公然短长。”裘万盏赞道。
话音刚落,法严和尚却已逼至岳沉檀身前,他霍然一跃,如猛虎扑食般,一掌向岳沉檀天灵盖击去,竟是毫不包涵。
法严和尚吃紧一闪,爆喝一声,将降魔杵重重砸在地上。只听“劈啪”几声巨响,菩提所挟真气与金刚罩产生狠恶的碰撞,竟如爆仗般噼啪作响。菩提身小,究竟不敌巨大刚硬的金刚罩,二者相击不过一瞬,菩提子便真如扑灭的爆仗普通,爆裂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