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无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他说了一遍,裘万盏闻言眉头一皱:“若如你所说,这犯案之人不像是为采花而来,倒像是专门找你和晏栖香的费事的。”
“勐泐国的前身乃是南诏,南诏亡国以后,族人分为两支,一支向南迁徙建立了勐泐,一支向北逃亡并入了古里。”裘万盏道,“既然同为一族,勐泐人会种的尸花,想来对古里人来讲,也不陌生。”
认识垂死之际,唯有梵音低唱下的一句偈子:“心染爱者,则落因果;心离爱者,则出循环。”
“记着这类痛苦,满是因你心中孽爱而至。若不想再受如许的痛苦,你该晓得如何做。”
裘万盏俄然收起脸上的笑容,深深看向贾无欺道:“贾老弟,别的话我不好多说,但只提示你一句,谨慎你的那位岳兄。”
善哉踌躇半晌,终究还是谨慎翼翼道:“师尊另有一些话,让贫僧务必转述给小师叔。”见岳沉檀波澜不兴,他喉头动了动,然后道,“师尊说,七情六欲中小师叔能够有喜怒哀乐,能够惊骇能够仇恨,但唯独不能有爱。欲由爱生,爱为诸孽之因,统统众生从无始际,由有各种思爱贪欲,死堕泥犁当中。小师叔若想冲破十八泥犁掌的最后一重,哪怕心中只生出过一丝爱意,也须得斩草除根。”
“为何前朝天子恰好喜好看这场傩戏呢?”贾无欺不解道。
“师尊还说,”或许是对方的目光过分凌厉,善哉深吸一口气,定了放心神,然后道,“小师叔若不能自行断绝……他并不介怀帮上一帮。”
裘万盏点点头:“西域一带佛教流行,但同中原佛教却有很大差别。南贵妃爱看的这出‘跳欠’,本是每年他们的祭海日时,喇嘛们所跳的跳舞,意在祭奠西海之神,并祈福禳灾,降妖除魔。而每一次祭海之时,章颂舞便是此中的重头戏。南贵妃入宫后,本觉得再也看不到故乡的‘跳欠’,没想到在朱弦山庄老庄主的尽力下,竟将这西域的‘跳欠’原汁原味地复原了出来。南贵妃非常打动,天子当然也龙心大悦,在重重犒赏了朱弦山庄一番后,更是将意味护法金刚的九头章颂面具,赐给了朱弦山庄。厥后前朝毁灭,新皇即位,但这九头章颂面具还是被朱弦山庄作为不成多得的宝贝收藏了起来。”
“莫非也和西域有关?”
朋友订交,端赖一个信字。
“九头章颂?”裘万盏眉峰一挑,“这事,可成心机了。”
“晓得了。”
贾无欺想了想,究竟还是没把在龙渊山庄的见闻说出来,只是道:“并非是对前朝之事由兴趣,只是听你提到西域,便想到了龙渊山庄剑阁中充当构造的那座神像。”说着,他看了裘万盏一眼,“你可还记得?”
裘万盏笑对劲味深长:“这你就不懂了,爱看‘跳欠’的不是天子,而是贵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