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个,又来了一个,青衣人亮了亮刀锋,贾无欺却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身侧的木桩落去。青衣人的面上暴露一丝嘲笑,这阵中休咎之桩的方位他们来之前都背得滚瓜烂熟,是以才选中了此处暗袭,皆因除了他们落脚之处外,前后摆布皆是凶桩。本来觉得这小子有点本领,看来也不过如此,恐怕不消他们脱手,这小子就已自寻死路。思及此,青衣人面上的嘲笑又更重了几分。
话音未落,只见岳沉檀朝他比了个手势,表示他收声。他立即闭上嘴,屏息凝声,聚精会神地听着这深渊重雾中的动静。
本来是传音入密。
这财赌场的设置,真真是“报酬财死”的典范。
“我总感觉,这木桩有些眼熟。”贾无欺摸摸下巴,“待我想想――”
那农户但笑不语,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复命?”贾无欺好笑道,“你们觉得,你们能活着归去?”不等青衣人反应,他便连珠炮似隧道,“想必诸位来前,已晓得这木桩有休咎之分,你们自是记着了凶桩,觉得避开便能无事。但是凶桩一定凶,吉桩一定就吉利。”他朝那燃气熊熊大火的木桩扬了扬下巴,“比方那根,乃主地煞七十二术中的坐火,若踩中,会有烈火焚身之险。而它中间那根,则是主入水,倘若触发,会有大水没顶之灾,但若同时触发这两根,水火相抵,反倒安然无事,成了吉桩。观你们来处,必定有主搬运之桩,搬运,搬实弄虚,你们来时安然无虞,归去可就未可知了。”
贾无欺也在笑,不过他笑得非常奸刁,像是一个正在做恶作剧的小孩。
他足尖悄悄用力,接着往下一处木桩掠去,就在他分开木桩的那一霎,火焰冲天而起,火舌差一点,便要舔上他的衣角。但就是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已落在青衣人的另一侧木桩上――一样是大凶之桩。炙热的火焰冒出滚滚浓烟,青衣人们想要避开,却又不甘将面前二人放走,只想临时忍耐半晌,乘机而动,他们不信赖,这黄毛小子真能让统统的凶桩都失灵。
青衣人明显也被这句话堵住,顿了一顿,才道:“死要死个明白,退也要退个明白,若稀里胡涂地逃窜,我们也没法复命。”
迟迟未解缆的数人,颠末几番内心挣扎,终究还是咬咬牙,钻入了浓雾当中。农户随之朝贾无欺和岳沉檀二人拱拱手,身影也消逝在雾气里。一时候,山崖上,只余下他们二人。
这靠前的桩,他走得轻易,别人却走得凶恶的万分。就在主禳灾的木桩旁,一根手臂鲜血淋漓地被穿在中间木桩探出的刀刺上,而手臂的仆人已不知所踪。
农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旋即笑道:“依少侠之见呢?”
他这难堪扭捏的模样倒是让岳沉檀的表情变得非常愉悦,愈发想要逗他一逗。因而岳沉檀收起笑容,面色冷肃道,“你的确想要做些甚么,但没有胜利。”
看到此番景象,很多前来应战的江湖人士面色变得有些丢脸,语气不满道:“你们这赌法也太不公允了!这间隔如此之远,又无处可落脚,如何过得去!”
贾无欺没有答复,只转过甚,自言自语道:“我可只要一条命可赌啊……”
“扑――”
但是柴负青已然久别人间。
索卢峥方才发挥的身法,并不像是重视硬派武学的皇家技击,反倒是像极了以轻巧诡测为重的摘星谷轻功――迷踪步。但是现下并不是说话的时候,另有多名持刀青衣人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幸亏贾无欺方才察看了一阵,这几人刀法即使不错,身法却非常普通,只要能断了他们的来路,就不会对本身形成太大威胁。思及此,贾无欺身形一拔,便朝那几人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