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锁设想得好没意义,就算挂上百个千个,也还是防不住人。”黑暗中,贾无欺指尖俄然多出一根两寸摆布的银针,说是银针,它的另一头却不是穿线孔,而是弯钩状。贾无欺将这细细的钩子探入锁内,悄悄一撬,只听“咔哒”一声,他脸上暴露了“公然如此”的神采,再看那沉甸甸的铜锁,已回声而开。
但是此时现在,这张脸却有了另一个仆人,姓晏,名栖香,犯下采花之事,被官府高价赏格。贾无欺光荣地摸了摸本身的脸,幸亏是以真脸孔行走,不然当下不知会招来多少费事事。
女人嗤笑一声:“养?老爷你可别嫌我多嘴,今儿个去红粉斋选胭脂,人老板都说这聚宝钱庄怕快是不可了吧,不然如何连施粥的钱都拿不出来……”
想到这,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从怀中取出那牛皮纸包裹,手腕微一用力,暗道一声:“着!”
因为那张脸,真逼真切就是他呈现在震远镖局中时的模样。
不消猜,此人必是郝有财。
“那可不,不然你看这赏金为何比常日翻了几翻?若不是聚宝钱庄暗中帮助,官府哪有那么多闲钱!”
郝有财一听,忙转过身,本来肥肿的双眼现在笑得只剩下一条缝:“别急啊小乖乖,老爷我顿时就来。”
谨慎翼翼地移开几片砖瓦,贾无欺向屋中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锦袍的明白瘦子正坐在案前,舔了舔手指后,满面笑容地一页页翻着帐本。
身为江湖人,呈现在官府的赏格书记上本不是甚么希奇事。见过无数古怪之事的贾无欺,现在却被一张小小的书记绊住了脚步。
“嘘!小声些,可别叫聚宝钱庄的人闻声了,他们现在但是听到采花这两个字就气得发疯!”
郝有财重重一哼:“一帮刁民,懂个屁!老爷我的钱,但是要献给佛爷的,哪有工夫漏给这些小虾米打水漂玩。”
郝有财闻言,面色一变,肝火冲冲道:“你这话是甚么意义?芊芊毕竟是我的女儿,现在她出了这类事,我不帮她,还能有谁帮她?现在这世道,谁不是见钱眼开,若不出高价,谁会主动去帮不相干的人?”他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一时候有些喘不上气来,粗喘了几声,才冷冷道,“你若感觉不舒畅,也不必在庄中待着了,眼不见心不烦,你说呢?”
贾无欺看热烈不嫌事大,非常猎奇地在屋脊上尾跟着仆人的法度,进入了后院。只见后院荷塘边上,一人身着文士长袍,长身玉立,望着杀气腾腾的仆人拱手道:“鄙人并非甚么窃贼,只是为了——”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刺啦”一声,不知从那边飞来一把火把,刹时便扑灭了他脚下的草地。
“这个郝有财,对他的女儿,倒是有情有义。”贾无欺心中暗忖道。
是夜,月白风清,四下静悄。
如此一来,民怨更甚。
说罢,他抄起案上的帐本,重重地摔门而去,充耳不闻屋中女人哀怨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