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提放被人找出马脚,瞻前顾后,殚精竭虑,最后不免罢休一搏。”贾无欺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
“你让我找机遇伶仃验尸,不就是这个启事吗?”贾无欺双目含笑,视野却紧紧地逗留在岳沉檀脸上,“你不也晓得,非论我是否有所发明,只要与尸身伶仃相处,那凶手必然会起狐疑。我待得越久,凶手的狐疑会越大,最后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必然会……”他没有把话说完,一只手却横在颈前悄悄一划,意味不言自明。
屋顶上,黑衣人和岳沉檀隔着不长的屋脊相对而立,两边都似在乘机而动。
“混合视听……”贾无欺恍然大悟道,“天然是为了袒护本身身上的味道。”
比及庞大的阴翳将他的身影完整吞噬,岳沉檀这才缓缓迈开步子,分开了藏锋堂。
他看着贾无欺似假还真的笑容,淡淡道:“既然贾兄早知我的筹算,为何还要共同?”
贾无欺作一本端庄状,拱手道:“请岳兄见教。”
岳沉檀看了看他带着一丝倦意的脸,语气不由和缓几分:“保重。”
“久候多时。”贾无欺跷腿坐在房梁之上,看了看床上插满暗器的棉被,以及房中不请自来的黑衣人,暴露了非常热忱好客的神采。
“你似是深谙此道。”岳沉檀道。
执念一起,意海难安。
那么冰冷无情的光芒,却仿佛扑灭了烛灯,一灯如豆。
“看来我们在内里待得时候不短。”贾无欺打了个哈欠,“岳兄,不如在这就此别过?”
就在对方的剑锋逼至面前时,贾无欺脚下一滑,向后仰去。只听“铛”“铛”两声,两颗石子从窗外飞入,将剑锋砸的一歪,偏离了本来的轨道。摇摆烛光中,一样久候多时的人从窗外一跃而入――岳沉檀。
“如果贾兄躺在那边,想必味道也不会好闻。”岳沉檀缓缓走到尸身另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在祝劫灰的伤口边沿摩挲半晌。
“他晓得,凭他一人,追不上我。”黑衣人像是用药弄坏了嗓子,声音降落而沙哑。而这如破锣普通的嗓音中,却难掩一股轻视不屑之气。
“是么。”岳沉檀不置可否。
“此花巨大非常,着花之时会披发一种近似尸臭的味道,是以被称为尸花。这花常见于勐泐,在中原并未几见。”贾无欺思考半晌,“凶手莫非与勐泐国的人有关?”
四下沉寂,唯有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