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衣赤首,恰是妖星天冲的形象。天冲者,见则臣谋主,武卒发,天子亡。
“莫非岳少侠的境地又冲破了?”
贾无欺望着这古怪的阵法眼神一转,就在它挥出左掌时,身形暴涨,高山而起,立即拔起数丈――恰是江湖中鼎鼎驰名的轻功,燕子钻云。
一颗菩提子恰好破风而来,将他下沉的脚往上一托。轻功练至奥妙之处,就是飞蝇之力,也能将身躯托起,何况这力道强大不知千万倍的菩提子。
“数月未见,师兄还是如此萧洒不拘。”
这天冲之阵的能力的确不容小觑,饶是见惯风波的贾无欺也不免心中一坠。就在此时,他逐步下沉的身材却又猛地向上一升――
岳沉檀看他一眼:“师兄莫非还想再比一场?”
不知为何,小师叔的语气固然听上去很安静,但却模糊透出些冷意。几个年青小和尚忙不迭点头道:“是贫僧修行不敷,起了攀比之心。罪恶,罪恶。”
凌冽的寒光逐步成型,那苍衣赤首的巨人手上,鲜明握着一柄巨剑。而这柄有倚天之态的巨剑,正毫不包涵地朝贾无欺劈面劈来。剑势迅猛,带侧重如千钧的威压,贾无欺站在原地,仿佛双脚生根,竟是分毫也转动不得。
“哈哈哈,可贵听到小师弟夸洒家。”法严和尚大笑道,他可向来尽管字面意义,管他甚么其中深意弦外之音,只要舒心就好。
枉矢之阵过处,回荡着一声又一声凄厉的长啸。贾无欺站在高处,只见那“怪物”蓦地蹿入碧空之上,远看竟似一条海中的星鱼,行动如风,身上竟带着几处残绿的黝光,并且相互随机闪变,奇形怪状,真非言语所能描述。
天冲之阵阵脚在地,即便阵中人左拳右掌几次反击,也是稳如泰山。但贾无欺却分歧,他几次在空中腾挪闪避,却无一处可落脚。即使他身法不错,但时候一长,不免形神俱乏。便是有绝顶的工夫,乏意一起,身材便变得沉重起来。就在他竭力聚神之时,他脚下已是一沉,下落之势已没法反对。
道场当中,一个玄色身影不知何时已挡在了贾无欺面前,顷刻之间便祭出数掌。他只是隔空而击,并未直接打在武当众弟子身上,但饶是如此,那天冲之阵却在眨眼之间轰然倾圮,仿佛蒙受了致命一击。几名武当弟子面色惨白,躺在道场上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昏死畴昔。有几个认识尚存,也只是勉强在地上支起了身材,发髻混乱,目光涣散,明显还不清楚到底产生了甚么。九人当中受伤最轻的,恐怕就是涵灵子了。从间隔来看,他退得最快,也最远,即便是如许,他飘然的道袍上也被划出了很多条口儿,隐在广大衣袖下的双手,亦是汩汩流着鲜血。
一击不中,天冲之阵却没有停顿,只是身形微侧,肩不动,腿不曲,身形便已横掠七尺。阵中收回一声嘲笑,更加森冷惨厉,竟如枭鸟夜啼。这立阵本就身形庞大,不消腾踊,已是拔地数丈,就算贾无欺几个飞纵,也只是堪堪达到它鼻尖的高度。天冲之阵带着凄厉的笑声,掌影翻飞,瞬息之间又抢攻数招。贾无欺仍然却而不攻,身形如风中柳絮,左折右回,倏然在那缤纷如雨的指掌中闪掠。
如果身法平常之人,恐怕已被这“凶兽”狠狠当胸叼了一口,但贾无欺却不成作凡人看。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身形突地后仰,右手一放,竟将酒杯松了开去。在酒杯直直下落之际,他反脚一勾,脚尖在杯底疾地一点,稍一借力,整小我又向后划去数丈,堪堪避开了直面而来的枉矢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