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御前司的侍卫,半信半疑地挤到步队前,摸索地问向那两人:“索卢大人现在身在那边?”
“我随他们下山。”岳沉檀淡淡道。
那侍卫听了洛十诫的话,一向紧绷的脸略略有些放松,随即又有些不肯定道:“中间是如何得知?”
他抬头一望,岳沉檀足尖一点枝头,飞身而下,看向他的眼神如深沉古井,毫无波澜。
就在他暗自对劲的时候,洛十诫俄然唇髭微动,吐出一个“请”字。
面如槁木,眼如鹰隼。
在现在步队当中,武当、少林、御前司群龙无首,梅独凛身为太冲剑派掌门,算是位份最高的,他要砍人,谁又敢拦,只得眼睁睁看着他持剑走到那二人身前。
贾无欺老诚恳实“恩”了一声,抓着绳索一步一步往上爬。那麻绳非常粗糙,带着很多毛刺,他手一用劲,便在掌心留下深深的血痕。就在他气喘吁吁地将近爬到顶端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两声惨叫。
“梅掌门救我!”
这也是让很多人在进步与撤退之间游移不定的启事。他们大张旗鼓的进山,为的就是上六凡寺一探这失落佛首的究竟,现在六凡寺就在面前,莫非要他们回身拜别半途而废吗?可又不能弃师兄性命于不顾,一时候堕入两难,难以定夺。
幸亏都是有惊无险。
“洛兄是笑,本来非常的掌控,现在成了十二分。”开口答复的不是洛十诫,而是静坐在一旁的岳沉檀。
薛沾衣骄贵地瞟了贾无欺等人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你们几个,跟我走。”
“你敢一个尝尝。”薛沾衣冷嗤一声,半晌以后,一条麻绳从贾无欺头顶垂下,麻绳的那头,恰是石佛的颈项出,长度不长不短,方才好。
一只要力的手撑在他身后,帮他稳住了身形。
树枝、高台、石板,无一不是落脚之处,雨水、飞叶、砖瓦无一不是讳饰之物。岳沉檀身形飘忽,踪迹难寻,一时候,这天上地下,仿佛都是他猎猎作响的长袍的影子。就在方破甲凝神寻觅的时候,一股凌厉的拳风却从他头顶劈脸盖脸砸下,他措手不及,抬拳去挡,将这一击硬生生接了下来。
就在他身形一矮,消化此拳中的内劲时,却听到嗖嗖几声破空声响起。定睛一看,数枚菩提子穿过雨帘,直冲他环跳、檀中二穴击去。他现在身形不稳,满身内力已用去化解拳风中的绵劲之力,哪还来得及应对这等奇袭。
那只手的仆人,恰是双唇紧抿的索卢峥。
就在他觉得将近到手之时,神采却俄然一变——
薛沾衣捏着鼻子从一具具尸身前跨过,终究忍不住冲到门口道:“我实在受不了这股臭味,你们谁同我一道,去内里看看。”
众目睽睽之下,他天然不好使出甚么诸如梯云纵、燕子三抄水之类的轻功秘技,只能老诚恳实地抬头喊道:“薛小哥,我轻功不济,如果无人互助,恐怕爬不上去。”
岳沉檀转过甚,悄悄看他:“你很但愿我同你一道上山?”
穆千里只是扫了世人一眼,他像是在看与方破甲战得正酣的岳沉檀,又像是在看神采了然的贾无欺,毕竟还是收回目光,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既有方丈坐镇,想来不会有甚么差池。”
“实在也没甚么。”贾无欺避开他的视野,喉头微动,然后道,“只是薛小哥脾气乖张,如果见了方丈有甚么冒昧的行动,你又不在,恐怕没人能拦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