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义是,有人在这傩戏演出时动手?”岳沉檀问道。
曲红绡哽咽道:“可哥哥到现在还昏倒不醒,如果半月后他还是……”
贾无欺跟在那人身后,从岁寒斋一起掠至寒簪崖前,那人才收住了脚步。二人隔侧重重雨幕,那人又远远站着背对贾无欺,面貌看不逼真。但从身形打扮来看,倒是颇像那名传授贾无欺履虚乘风步的扫帚白叟。
说着,他接过贾无欺手中的三根小木条,在桌上摆了起来:“这三根木条亦可构成一个简易的‘山花’。”他将一根木条放在桌沿,暴露一点头,然后道,“若将棉线挂在这木条上,再用一根木条撑开垂下棉线,最后用第三根木条抵在桌沿木条的头部和横撑的木条中间,如许别说一颗小小的蜡球,就算是两三斤的货色,也能吊起。”
“谁说只凭一根?”岳沉檀淡淡道,“你置掉在地上的那两根木条于何地?”
“中间但是――”
“如果在后厨或者送菜途中下毒,行动过分较着,略不留意便有差池。但如果在玉衡殿中下毒,借着傩戏上演时的人多声杂,说不定更加可行。”贾无欺道。
“这是甚么?”他从地上捡起了一根颀长的棉线,棉线一端另有焦痕。
贾无欺刚要出口扣问,一阵沙哑阴沉的笑容从那人嘴里传出,霎眼之间,那人已右腿为轴,身材一旋,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指如剑,疾地向他肋下的期门穴点去。
“二位快起来发言。”贾无欺可不敢受这么大的礼,把他二人扶起后道,“实在关于下毒之人,鄙人已有了些线索。只不过尚未有定论,还需二位的帮忙。”
“曲蜜斯当然不会清楚,这是凶手留在玉衡殿中还来不及打扫的,”贾无欺顿了顿,咧嘴一笑道,“下毒东西。”
“曲蜜斯信佛,常去山庄四周的寺庙上香。”孙兴德想了想,然后道。
贾无欺灵机一动,立即道:“都说治病讲究对症下药,如果能抓到凶手,弄清楚他是从河豚的哪个部位提取的□□,又或者河豚毒中可还加了其他的东西,说不定大夫便能够更快地找到最好的药方,将令兄治好。”
“偶然候,看得太清楚也一定是件功德。”岳沉檀语气不明道。
“这事要从排练之前提及。”孙兴德道,“贾少侠有所不知,这排练虽不比正式演出,但从服饰到装潢,从道具到鼓乐,都与正式演出无二。庄主为了让排练能够顺利停止,在排练之前,这傩戏中首要的角色,已经相互对着脚本演练了不下百遍。别人我不敢说,但我本身,就算没那些个吹拉弹唱,我也能该甚么时候做甚么行动,分毫不差。”
贾无欺看他一眼:“岳兄莫非不想找找藏在这屋中的线索吗?”
他打量了半晌,昂首望向桌子正上方吊挂的一盏盏富丽的八角灯,自言自语道:“莫非是灯芯掉了下来?”
倒是孙兴德,他这菩萨的角色贯穿始终,故而对全部脚本的内容都很熟谙,贾无欺问起时,他细心想了想,最后道:“有一件事,本来我并未多想,但贾少侠这么一问,我感觉仿佛是有些变态。”
贾无欺眸子一转:“那在出事之前呢?”
见曲红绡面上暴露了一丝踌躇的神采,贾无欺又弥补道:“何况,对凶手的身份现下也不是一无所知。”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了木条和棉线道,“你看,这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