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料想的是,梅独凛只是冷冷朝洛十诫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地朝江边走去,目睹着是要渡江了。他身后很多人抱臂张望,想看看这传闻中的天下第一剑痴,究竟要如何渡江,抑或同先前那些人一样,折戟沉沙。
洛十诫不疾不徐地朝贾无欺问候一声,随即转向一旁:“梅兄。”
时至本日,他们才明白了何谓真正的不世出的妙手,不着一字,尽得风骚。
丐帮棍法中最驰名的虽非打狗棍莫属,但驱蛇棍法、哭丧棍法亦属于诸多棍法中的精美地点。而裘万盏恰好不按这几种棍法修习,说是要以酒入武,自创了一套“安所知棍法”。这棍法名字因一句“扬袂挥四座,酩酊安所知”而起,倒也无处不彰显着裘万盏对酩酊酣醉的寻求。江湖中人,几近没人见过完整的一套安所知棍,只能从裘万盏发挥的一招半式中猜测这棍法的能力。很多丐帮弟子亦想要学习这套棍法,可都有始无终,按裘万盏的话说,皆是因为酒喝得不敷多。
“他们就是想要我们的命!”裘万盏身边的丐帮弟子们实在看不下去自家长老如此吊儿郎本地模样,忿忿地接过话头,将从断龙驿到都城一起上被暗袭被追杀的事叽里呱啦地说给贾无欺听。
梅独凛淡淡应道:“并非为当选而来。”
“你们几个,上去。”裘万盏点了点身边的弟子,朝泊岸的那串“糖葫芦”道。
梅独凛转过身,冷冷看向他,二人视野交汇的顷刻,仿佛万千剑光汇于一点——
酒葫芦一出,几名弟子勉强将心放了下来,终究还是谨慎翼翼地提气一跃,踏上了“糖葫芦”。他们身法虽算不上高超,但能跟在裘万盏身边的,也算是功法踏实,若只是立于灯笼之上,对他们来讲,倒也不是甚么难事。
梅独凛的呈现让贾无欺大感不测,对方可不像是情愿卷入这类人间俗事的人,遵循贾无欺对梅独凛的体味,哪怕兵部特地派人去请,估计也只能请回梅独凛的一声冷哼罢了。能将梅独凛引来的,定然不是戋戋一个遴选大会这么简朴。
“跟紧我。”岳沉檀扔下这一句话便回身踏出了第一步,熟谙的寒意袭来,贾无欺了然,这是与绣楼中剑舞门弟子对阵时,岳沉檀所施用的功法,十八涅槃掌。天玄所创的十八泥犁掌旨在具象泥犁之苦,将敌手折磨碾压,使其不得不痛苦告饶。而岳沉檀冲破后所贯穿的十八涅槃掌,倒是具现掌管泥犁的十殿阎罗之法相,以铺天盖地的威压,令敌手甘心佩服。
那边气味稍平的丐帮弟子拿起盘花棍,有些难堪地喊道:“该如何将它扔畴昔?”江面如此宽广,他们臂力有限,不管如何也不成能让盘花棍落到劈面去。
贾无欺侧脸瞅他一眼,啧,这话听着如何有点不对劲。幸亏他一下猜到关窍,当即笑嘻嘻地凑到岳沉檀身边,咬耳朵道:“不想,我只想要岳禅师渡我。”这“渡我”二字仿佛震惊了岳沉檀心中的某处构造,贾无欺话没说完,就见岳沉檀的耳背变得绯红,他再也忍不住,贼笑了起来。
“帮中长老莫非对此不闻不问吗?”贾无欺问道。
提到这个,丐帮弟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们丐帮一开端,哪有甚么净衣派,皆是污衣派掌权。厥后净衣派逐步生长,我们污衣派的长老们为了公允,便定了端方,从正副帮主,到八名九袋长老,净衣派与污衣派需各占一半。净衣派的杂碎们哪有我们长老一半气度,皆是道貌岸然的小人。分去一半大权,凡是对净衣派倒霉的,一概不管,对其无益的,分毫必争,时候一长,便形成了现在这般局面。”说到这,在场弟子都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