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施主,我着相已久,近乎入魔,你说该如何?”岳沉檀看着他安静道,深不见底的双眸中却似有暗潮澎湃。
贾无欺蹲下身,看了看地上几名跟没骨头似的鹰卫,深深叹了口气道:“各位小哥,委曲你们了。”说完,他从腰间抽出一条长绳,将几名鹰卫像是捆蚂蚱普通地串在一起,本技艺中拎着绳的另一段。
贾无欺终究鼓起勇气,看向岳沉檀的眼睛,这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现在却出现波纹,似有星光点点,带着让他没法顺从的固执和柔情。
贾无欺见他一本端庄的模样,俄然笑了起来,边笑还仿照着岳沉檀的口气道:“那里来的醯味,真酸。”
“他也是偶然之举。”岳沉檀道,“我修习十八泥犁掌以来,每隔六旬日他便会来替我疏浚经脉。一是为了减缓我的腿疾,而是制止我自行修炼时误入歧途,经脉逆行。与十八泥犁掌相辅相成的心法为无相心法,他曾说无相心法修炼至化境,便能有‘回溯’的功力,只需与人一撘手,此人的宿世此生,都会看得清清楚楚。”
天下易主,或者就在眨眼之间。
明德十二年,乃是前朝最后一任天子睿昭帝活着的最后一年。明德十二年底,睿昭帝病重,禅位于时任殿前督检点的高祖天子,高祖天子改国号为歧,一场没有任何刀光剑影的改朝换代便在新年伊始猝然来临。
岳沉檀冷声道:“恐怕还真有非常密切的干系。若我没猜错,这统统一系列的事情,都只要一个目标。”他停顿半晌,薄削的嘴唇冷冷吐出两个字,“谋反。”
岳沉檀凝睇着那片空缺,道:“若真有一人与天子同业,为何作画者要把此人藏起来?”
贾无欺看着他因痛苦浸出汗水的额头,安慰道:“索卢大人,以你现在的状况前去都城,螣部人多势众,你恐怕是有去无回。既然他们特地拉出了甚么遴选大会作为幌子,在大会开端之宿世怕不会有甚么大行动,索卢大人何不先保养一段时候,等功法规复些,再返回都城。”
“天玄大师向你流露过甚么吗?”贾无欺问道。
岳沉檀看他一眼,他又作臊眉耷眼状,垂下头道:“我也没多拿,并且锁也没给他们弄坏。再说了,我厥后又放了件仿品归去,想着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发明不了……”
贾无欺这才回过神,下认识地搓了搓脸感慨道:“前朝宫廷之人真比现在幸运多了,今上的面貌,本算不得丑,但和这位一比……”他朝岳沉檀挤了挤眼睛。
公然很轻易中美人计啊。
“光这一个‘让’字,就故意甘甘心的和被逼无法的两种。”岳沉檀道,“况‘让位’的前提是睿昭帝已病入膏肓,可从这行猎图看,秋猎时睿昭帝的身材并无大碍,如何会俄然就在夏季沉痾加身了呢……”
他等候着岳沉檀的反应,常日里二人辩论,虽都是他说很多,岳沉檀说的少,但对方常常字字精炼,句句见血。
贾无欺将几名因为安设好后,向索卢峥扣问道:“索卢大人可知螣部的报酬何要将你们置之死地?”
岳沉檀“呵”地轻笑一声,端倪伸展开来:“算不得双修,顶多不过是相濡以沫。”
岳沉檀淡淡一笑:“不过是说说罢了。不过每次在他用内力替我疏浚经脉以后,我都会做一样的梦,现在想来,那梦里的亭台楼阁恐怕就是前朝的宫殿,而紫袍来宾就是前朝大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