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酂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人忙勒住马以防伤到她,“三郎应当来了吧,我看到他进殿去了……”
“谁?”
随即一怔,见阮明婵也跟在前面,先是惊奇,而后带了些歉意地笑道:“阮娘子也在此处。”见她起家要解释,忙道:“你回长安的目标,我已经传闻了,也听闻此事是你们在涿州的时候先发觉的,这实在得归功于阮公,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前去涿州去声援陈儒他们了。”
安庆显心中狠狠叹了口气:罢了,走一步,是一步。
他马背上还驮着一人,身着绯色寺人衣袍,垂着脑袋,一眼望去便知早已没了气味。
……
还未等他从始料未及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杨中使放声大笑道:“陛下早已龙驭宾天了!”
他本是想着先发制人,不管是行宫,长安还是涿州,到处安排妥当,未想反而被人先动手为强,既然同是死路一条,以他的脾气,定是不肯被押送至都城。
翻开门之时,冰冷的刀刃已架在了他脖子上,执刀的少年从窗户跳入,被烟雾呛得咳了声,笑道:“安詹事,可让我好找!”
杨中使听他言语间称安业帝为“太上皇”,不由大惊失容。穆元礼猜出他所想,笑道:“百姓最乐意看到的, 不过是父慈子孝, 兄友弟恭, 父亲你说是不是?”
三人正欲上车,阮明婵却敏感地闻到了近似于木料烧焦的味道,开初还觉得是错觉,心中思忖了半晌,下认识抬眼望向山顶的行宫方向处,却发明那边竟冒出了滚滚浓烟,模糊能看到冲天火光。
阮明婵闻言,下认识抬眼看向长公主。
三人对视一眼,仿佛对此并不料外。
安庆显是谁阮明婵顾不上去问,她内心一刹时也像那火光普通,轰一下万分焦心,想到他身上伤口还未病愈,这帮人五大三粗的也不晓得照顾,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他为甚么出来?他就不能不要这么逞强吗?”
阮明婵认出这是那日她们被贬出京时,特地来提示兄长的杨中使,没想到他竟然没跟着一起撤离行宫,而是特地留下来掩人耳目,侧目看向穆元酂,公然见他也红了眼眶,内心也微微沉了一下。
“大王,我们快走!”安庆显当机立断。
这竟是份空缺的圣旨!
他到底是一心为了他坐上皇位,还是为了本身繁华繁华?此人藏巧于拙,老奸大奸不亚于郑国公安业帝之流,本身事事对他言听计从,到底谁为主,谁为臣?
穆元酂由人带路,很快便从一条偏僻小道到了山脚处,长公主的马车正在那候着。
话音落,远远便传来一个熟谙的声音:“你背着我说我好话,不晓得抬高声音?”
他却没再说下去,阮明婵也不便诘问。
没想到穆元礼猛地摆脱了他的手,“你瞒着我作此安排,是何用心?”
安庆显听到手脚冰冷,他经历了很多血雨腥风,现在不消多想也能晓得,这老东西还留在行宫里,怕也是等着他们来自投坎阱的。杨中使向来与安业帝形影不离,他不分开终南山行宫,谁能猜想到安业帝已然驾崩,且尸体也已悄悄运出了山。
贰内心松了口气,见一人翻开车帘下车,上前道:“姑姑,我……”
不消将其转过身来,他已晓得此人定不是安业帝。
而他最爱好的季子,也不过是个胆怯无能的窝囊废,听闻他带军突袭,早撇下他不闻不问,本身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