碛北和薛延陀,对傲岸的颉利而言是一种屈辱,他不会答应如许的屈辱存在更长的时候。
大唐与朔方一战,如果在颉利北伐之前成事,到时就算颉利想要问罪李恪,那颉利也要衡量一下现在的局势。看看颉利在突厥罹难,碛北大战,朔方丧失以后还可否有跟大唐决斗的本钱。如许一来,颉利还会有所顾忌,李恪便多了一份朝气。
李恪在突厥为质,本就到处受制,如果此时大冒昧然北袭朔方,必将会引发颉利的肝火,到了当时,颉利必然会拿李恪开刀,李恪的安然都没有半分保障了。
不过李恪固然不看好颉利此战的成果,但却不影响他把颉利捧地更高些,毕竟捧得越高,他摔地才会越疼,才会越惨。
苏定方听了李恪的话,顿时惊诧。
颉利之弟欲谷设率各部征集而来的十万雄师往东,取回纥,而颉利本身则亲率汗庭最为精锐的突厥四设往西,取薛延陀。
李恪奉告李世民此事的目标只要一个,那就是谋夺朔方。
颉利为在此战扬威,借此通过李恪震慑大唐,颉利还特地将李恪带到了身边,亲身观赏此战。
比及了夜间,当颉利雄师停驻后,李恪便立即传来了苏定方。
自去岁颉利对各部加赋,又强行插手各部内政,欲夺首级之权,各部首级对颉利就已经很有微词,此番又方才开春,恰是规复元气的时候,却又被颉利强征了兵马,他们对颉方便愈发地不满。
不管是大唐还是突厥,渭水之盟对于他们来讲都不过是一纸空文,在大唐与突厥之间,真正的战役本就不存在。
三千玄甲精骑尚能破敌十万,他麾下有八万精骑,难道能够横行天下,无往倒霉?
李恪口中的玄甲精骑便是李世民麾下的三千玄甲亲兵,武德三年,李世民在虎牢关以三千玄甲精骑大破窦建德十万河北精锐,俘虏五万余,活捉窦建德,李世民与他的玄甲精骑便是靠着这一战名扬天下,玄甲精骑亦为天下精锐。
薛延陀与回纥别离居于郁督军山东西两侧,若欲攻取,自是一一挞伐方为上策,然颉利自大,未曾将铁勒的兵力看在眼中,竟命令兵分两路北上。
李恪装模作样地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八万四设马队,非常应景地回道:“可汗之兵,可谓精锐,以我观之,普天之下能与可汗雄师一战的,只要我父皇的玄甲精骑了。”
可如果再颉利北伐以后大唐仍未攻陷朔方,那比及颉利南援,李恪的处境便是一局如何盘都盘不活的死棋了。
没有谁能早早地定论一场战役的胜负,但在面对郁督军山铁勒九部的挞伐中,颉利却抱着必胜之心。
以李恪的身份和眼下的处境,奥妙送信给李世民天然不是为了邀功,李恪对苏定方道:“时候,本王但愿父皇能在颉利北征返来,南下救济之前便能攻陷朔方,不然你我危矣!”
暮年大唐曾多次挞伐朔方的梁师都,但每次功成期近之时,突厥人便会南下扰乱,助梁师都守城,以是大唐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戋戋朔方一地,竟扎在大唐北线十年,大唐如芒在背,但却一向拔之不去。
突厥四设,乃是撤除颉利的附离狼卫外全突厥最为精锐的士卒,兵甲、人马俱是如此,颉利在大战前这么跟李恪讲天然是有夸耀的意义了。
戋戋一个薛延陀又算得了甚么,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