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云说完，命人从门外抬进了一个毡袋，从毡袋中取出了一床厚厚的羊毛被，递到了李恪的手中。
不知从甚么时候开端，也许是在李恪被放逐阴山牧羊以后，也也许是在大唐北伐以后，李恪与阿史那云间便俄然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隔隙，无关乎间隔，无关于亲疏，乃至无关乎两人的感受，关乎的只是两人的身份与位置。
李恪闻言，点头道：“冯子明虽是名将，但却只显于当时，不传后代，在本王眼中，定方是本王的霍去病，岂是一个冯子明能比的。”
李靖道：“眼下寒冬将至，受冻的不止是我大唐将士，突厥也是普通，如果我们趁此机遇北上，打地突厥一个措手不及，当可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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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点头道：“现在突厥士气已被我大唐打散，此时如果出兵，便是给了突厥人喘气之机，断不成取。”
王玄策回道：“苏将军勇烈，向来保护殿下身侧，寸步不移，，若非是奉殿下之命，就算苏将军死，也会死在殿下的身边。”
“先生随本王北上之时可曾想过会有本日之困？”李恪和王玄策被关押在了一处石屋当中，李恪坐在地上看着王玄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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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被困在阴山的石室当中，在阴山之南的马邑，阿史那思摩与颉利所言之事也已经产生了。
李恪低头看着阿史那云交到本技艺中的羊毛被，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王玄策之言出自《老子》，乃是道家文籍，但王玄策却从不读道家文籍，这话倒是与王玄策的一贯风俗不符。
只因李靖用兵，稳中带险，险中求胜，就战局而言，李恪天然不担忧，但这场仗一旦打到了存亡关头，李靖还能不能顾忌到李恪的性命，这便难有保障了，李恪此次前苏定方趁乱杀出去，为的就是这最后一份保障。
李恪听了王玄策的话，不由脸上暴露了一丝奇色，问道：“先生也信道吗？”
张公谨的话自是稳妥，但作为全军主帅的李靖却不承认。
李恪闻言，笑道：“先生何出此言？”
李恪反问道：“哦？你怎的晓得定方是本王遣了出去？”
王玄策听了李恪的话，也不免对苏定方非常羡慕，他没想到在李恪眼中，苏定方竟有如此分量。
张公谨道：“末将觉得北征之事不必急于一时，来年待回春以后再战也是普通。”
恒安镇一役，突厥兵败退，撤兵之时突厥人的重视都在李恪一人的身上，那里还会在乎到苏定方那边，而苏定方技艺高强，趁着突厥退兵慌乱之时夺械杀出去，倒也不是难事。
“蹬、蹬、蹬...”
不知怎的，李恪的命格仿佛与阴山相克。
王玄策笑道：“所谓‘福兮祸之所倚，祸福福之所伏’，凡事皆讲因果，臣虽与殿下被困在此处，倒也何尝就是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