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虽也能骑马,但只是能勉强骑稳,赶赶路还可,如果拿来围猎,就实在不敷看了。
李恪不知一百年后王摩诘写此诗时是多么的表情,但李恪此时的内心却很有些压抑。
“请进。”李恪听到了门外王玄策的声音道。
王玄策先是这么一想,但随即又感觉不成能,李恪虽聪明,但以李恪的年纪、经历和文笔,是千万写不出如许的诗句来的。
岑文本把事情与李恪讲完,见李恪的书案上正铺着纸笔,只当李恪正在习字,感觉不宜打搅,便欲告别拜别,可就这这么简朴地看了一眼,王玄策却被纸上的诗句震到了。
而这,也是此次颉利停止春猎的启事。
王玄策听了李恪的话,不疑有他,轻声叹道:“这摩诘居士当真了得,只可惜此人名声不显于世,若非如此,又岂会叫‘空梁落燕泥’的薛玄卿专美于隋。”
李恪眸子一转,回道:“这诗是本王自弘文馆藏书中偶然读得,乃前隋文帝时号为摩诘居士之人所著。”
突厥人生来好战,他们劈面南边肥饶的地盘和无数的财宝有着与生俱来的巴望。
李恪接着问道:“那不知先生觉得,颉利这为又是立给谁看?总该不会是本王吧。”
王玄策所学虽是纵横之术,但亦是博览群书,文采斐然,这首诗他此前从未见过,莫非是李恪新作?
此时还是唐初,诗家集大成者如李白、杜甫者还未出世,白居易、刘禹锡之辈更是距今百余年,这个时候把王维的高文拿出来,天然能叫王玄策瞠目结舌。
王玄策回道:“颉利当然有借春猎威慑殿下的意义,但恐怕更多的还是为了震住草原各部,近年来,铁勒、契丹等族并不平稳,突厥表里,与颉利暗里里不平颉利的不在少数。”
弘文馆的藏书大多承自前隋,浩如烟海,并且隋末乱战,隋炀帝又弑杀,有文采卓绝者枉死倒也合情公道,李恪这么说也并无不当。
李恪刚刚才与阿史那云辩论过,随后颉方便命人前来传话,李恪只当与本身早间的话有关,心中顿时一阵不安,也悔怨早间的话说的实在是有些孟浪,本身与一个女童争那些东西何为?
自古以来,围猎便与武事脱不开钩,颉利春日围猎,既是为了彰显本身彰扬武威的决计,也是为了夸耀突厥的武力。
王玄策悄悄推开了帐门,回声入内,一入大帐便当即对李恪道:“殿下,颉利命人前来传话。”
细心想来,本日晨间李恪所说的那番话实在是打动了些,光是阿史那云晓得了天然无妨,可如果传到了颉利和那些主战的突厥贵族的耳中,李恪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了。
“殿下,臣王玄策求见。”王玄策在帐门以外道。
王玄策看着这首诗问道:“却不知这是何人高文,好生了得。”
王玄策口中的薛玄卿便是有隋一代诗名最盛的薛道衡,当年薛道衡凭着《昔昔盐》中一句“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一联为世人所推许,可在王玄策看来,却一定就强了摩诘居士的这首《出塞作》,大有未缘识荆之怨了。
不过这首诗的出处却叫李恪难堪,这个时候,恐怕连王维的爷爷方才出世,王维又在那边?
颉利的汗位承自其兄处罗,对此突厥各部多有不平者,此中尤以他的几个侄儿和外族部落最甚,此中乃至又几处已经在与大唐暗通款曲,若非突厥气力还是刁悍,恐怕他们就反出突厥,投奔大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