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恭仁其人,倒也谈不上甚么时令和硬气,要他主动与长孙无忌难堪,实在是难为他了。
李恪说完,便自席君买的手中接过了马缰,翻身上马,抢先分开了。
“回禀阿郎,殿下已经离府了。”门子回到府内,对正在等着的杨恭仁道。
但比起仁厚敦儒的温彦博,哪怕是朴直的魏征,李恪也不肯同杨恭仁如许的油滑油滑之辈打交道。
门子回道:“出了府们后,殿下便上马出了城。”
看着李恪一行人出了杨府大门,未做半晌逗留,直往华阴县城门的方向而去,杨府的门子便赶紧回了府中。
岑长倩问道:“那本日之行殿下难道白手而回?”
岑长倩听了李恪的话,面露不解之色,问道:“杨恭仁本身不买殿下的帐,莫非另有旁人能助殿下压服杨恭仁吗?”
不过李恪却笑道:“这倒也一定,要说动杨恭仁,倒也一定便是本日。”
岑长倩乃岑文本亲侄,岑文本将岑长倩荐于李恪,岑长倩天然是信得过的,这一点李恪倒不担忧。
李恪对岑长倩道:“要想压服杨恭仁投向本王,莫非这世上另有比长孙无忌更好的说客吗?”
“看殿下眉头舒展,杨府之行仿佛并不算顺利。”跟着李恪出了杨府,李恪身边的岑长倩看着李恪的模样,对李恪小声道。
此前杨恭仁虽从未与李恪打过交道,但他对李恪的体味却很多,依他对李恪的体味,李恪绝非易与之辈,他当真会因为本身的几句话便对本身此前的心机作罢,不再牵涉杨家了?
李恪自傲道:“那是天然,本日本王华阴之行绝非白手而回,只是此事倒也不急于一时,待本王到了扬州后再说。”
杨恭仁行事油滑,特别是在措置世家之事上更显如此,当李恪自杨府出来,脑海中还在回味杨恭仁同他说的话。
李恪道:“长倩所言极是,杨恭仁其人,最善自保之道,说的好听点是行事谨慎,说的刺耳点便是怯懦畏事,长孙无忌权倾朝野,他退避三舍倒也不料外了。”
岑长倩道:“杨恭仁乃是前隋皇族远亲,于开皇初年退隐,历侍文帝、炀帝、宇文明及、李密数代君主,到了我大唐尚能位列宰辅,得封国公,他摆布巴结的本领自不平常。”
李恪道:“杨恭仁这厮胆略不大,非成大事者,但恰好却滑不溜手,想要从他嘴里听到想听的,实在不易。”
而杨恭仁的吏部尚书也未做上多久,待宇文明及北上兵败,杨恭仁为李密所俘,遂转投李密,李密兵败,又为窦建德所擒,直到窦建德麾下魏州总管元宝藏归唐,杨恭仁这才投入大唐。
岑长倩一贯聪明,岑家后辈中无人能与之比肩,不然岑文本也不会在李恪将行之前将岑长倩举荐于他。可本日李恪之意岑长倩却始终捉摸不透,看岑长倩的模样,如果李恪不能为他解答,恐怕他要连续数日蚀不知味了。
李恪看似未曾因杨恭仁回绝他而不满,可晓得他真正的心机。
李恪摇了点头道:“本日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拜便不必了,摆布要打动杨恭仁,拉拢杨氏,倒也一定只要本王亲身来此方可,这世上另有比本王更加合适的人。”
岑长倩听了李恪的话,先是一愣,但紧接着脸上便挂起了一丝笑意,他明白了李恪的意义。
不过李恪却摇了点头道:“非也,母妃虽是杨家女,但身在后宫,岂能随便出得长安,更何况以杨恭仁的性子,就算是母妃来了,也一定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