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薛仁贵的官位,拜行军大总管并不奇特,但是李恪的口谕中却罕见地呈现了“使持节”、“实授”几个字,这倒是有着其他的意义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身为首辅的王玄策抢先出列,道:“陛下说的是,臣等并无贰言。”
薛仁贵的话确有他的事理,如果前去平叛的将领分量不敷,他们也许还会对大唐的态度心存幸运,但如果去的是薛仁贵,是这小我尽皆知的唐皇亲信的话,那三韩人就很清楚,薛仁贵做的每一件事都代表着唐皇乃至是全部大唐朝廷对辽东的态度,天然事半功倍。
薛仁贵一口应道:“恰是,末将在辽东十载,对三韩人也算熟谙,末将请挂帅东征,必不负陛下厚望。”
李恪扶额,点了点头道:“辽东之乱,起于朕以外祖父炀帝,盛于先皇太宗时,到了朕的手中,朕便要将他们完整安定,杀尽扑灭便是,不必再留于后辈了。”
听着薛仁贵的话,李恪沉默了半晌,明显也是在考虑薛仁贵方才的话,毕竟遵循薛仁贵的意义,朝野高低,只怕他是最好人选了。臣子拳拳情意,他倒是不好回绝太过。
李恪看着薛仁贵,道:“着薛仁贵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使持节,实授,营州都督王方翼副之,领河北道并安东都护府兵十万兵东征,定三韩之患。”
薛仁贵的本领,李恪很清楚,对于薛仁贵能够平叛,李恪也有绝对的信心,但对于让薛仁贵挂帅这件事,李恪却有些踌躇。
薛仁贵道:“三韩人狡猾,面忠厚奸者多,如果待安定三韩后背叛归服,有待如何,再过十年必将再反,又与本日局面何异?”
薛仁贵在乎的天然不是军功,他现在在做的就是为君分忧,替李恪完整处理辽东遗祸,至于其他的,他不甚在乎。
李恪的意义也很直白,薛仁贵官拜右骁卫大将军、汾国公,武将到了薛仁贵这个份上,早已不再需求通过军功来证明甚么了,让薛仁贵保举个资格浅一些的来博这个军功,也背这个臭名,不必加于薛仁贵之身。
岑长倩抢先道:“新罗人降而复叛,确切该杀,但依臣之见,眼下当务之急是安定辽东兵变,只是要否如薛将军所言那边行重典,可待平叛后视新罗局势而定。”
薛仁贵对峙道:“陛下,此去辽东不止是平乱罢了,更要威慑,要镇抚,非朝中大将不成为之,末将自问在辽东另有几分威名,故请挂帅,还望陛下恩准。”
而后百年,《唐书》有载:同中书门下三品、太子少保、汾国公薛仁贵奉皇命,持节东征,战于辽东,时不过三月,遂平新罗之乱。此役,斩三韩王室人万余,近亡其族,乃慑辽东,得数百载承平,至此,辽东终为唐土,三韩遗民,遂称唐人。
李恪对薛仁贵问道:“听仁贵方才的意义,但是成心挂帅出征?”
李恪会踌躇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李恪很清楚,此番挂帅的主将可不是个好差事,是要杀人的。
待殿中的其别人走后,偌大的紫宸殿一下子温馨了很多,看似冷僻了下来,但熟谙李恪风俗的几位宰相都晓得,常常这个时候才是李恪真正做决策的时候,国中很多干系天下万民的决定都是在这类环境下做出的,至于朝堂之上,不过奉告罢了。
李恪把几位宰相留下专议此事,明显就是已经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