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你已是秀才,学问不差,可若想再进一步,就必须拜师入书院,自古名师出高徒,单靠自个儿,摸不着道啊!我细心探听过了,岳山书院里卫夫子最是刻薄仁爱,门下很多豪门弟子……你明白吗?”
最后,卫东开朗地催促道:
“没得说,快上轿吧。”
容开济接过张妈手中的月白镶滚毛边披风,亲手给儿子穿好,容佑棠笑着拢一拢披风,催促道:“晓得,您回屋吧。顺伯,走了。”说着就已经走出大厅,行动敏捷,步入风雪中。
容佑棠刚跳上马车,尚未站好,就听到耻笑讽刺的一句:
身份职位天差地别,浅显人想交友皇子谈何轻易?
“迁坟一事前放着,犯官以后,没那么轻易。”容开济点头叮咛,他本日在墓前跪哭太久,本就有旧伤的膝盖生疼,走路盘跚嗓音沙哑,又问:“本日使了很多银子吧?下次再不成自作主张了,办理你的出息要紧。”
临街的裁缝布料铺子,买卖尚可,前面挨着个小小二进院子,满盈着桂花甜香与寒菊冷香,温馨整齐,这就是容府。
“爹,快别这么想,我们射中就该做父子的,不然如何都姓容呢?可见亲缘天定。”容佑棠笑眯眯地插科讥笑。
“我们前面的都没受伤,幸亏朱紫们及时勒马。”
“卫夫子是读书人的师父,最重端方,待会儿去到卫府,凡事需多留意重视,别失了礼。哥儿太年青,李顺,你多提着他点儿。”
“糟了!迎客的又有卫夫子那几个门生!”
“哟,这不是容公公娇养着的小少爷吗?怎的又到这儿来耍了?”
容开济难过又歉疚:“我这宦官身份,带累了你,我们几次三番携厚礼登卫老夫子的门,均无功而返。”
被个申明狼籍的浪荡子当街调\戏,正凡人哪个接管得了?无法对方会投胎,生在皇室,亏损的人只能自认不利。
归正骨肉还家大事已毕,容佑棠也不辩白,几次点头,非常听话。
伤口愈合后,容佑棠提上自酿的桂花酒并几样礼品,特地去了一趟南城奉安巷,登门拜访卫家――凡碰到好人美意,容佑棠从不孤负,老是经心极力地回应。
“本日不测实在不成瞻望,诸位叔伯吃惊了,扭伤的这就送去医馆,庆王殿下给的善后银,我会据实分发下去,但在那之前,还请其他人多多谅解、先按打算完成雇约,如何?”
容开济叹口气:“哥儿受伤了,比来吃不得发物,你看着办,给做些平淡养身的吧。”
宿世早夭,此生将如何?
而十一月二十八,恰是岳山书院卫正轩夫子的寿辰。
只要出人头地,才气不被肆意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