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年、乃至数十载寒窗苦读,你们的经义应属优良。但光有文才尚不敷以担负重担,国事政务庞大沉重,若贫乏足智机变,如何能够为朝廷分忧、为国效力?”
承天帝换了个坐姿,龙椅两侧有内侍悄悄扇风,李德英走路悄无声气,为天子献上解暑生津茶。
日渐高升,骄阳似火,恰是一年中最酷热的时候。文昌殿坪台无遮无挡,贡士们热得满头大汗,口干舌燥,汗湿前胸后背,汗珠从额头鬓角流下,麻痒自不必说,流入眼睛后酸涩刺痛更是煎熬,却擦也不敢擦,以免给监察官员留下“躁动粗暴”的坏印象。
“哦。”赵泽宁只得作罢,意味深长暼一眼容佑棠,施施然走去金殿。他抬脚,前面被挡住的几个低品臣子才得以通过,他们不免猎奇,跟从八皇子察看容佑棠好半晌。
“寂静,庄严!”
李德英的确活成了天子腹内的虫子!他本低眉顺目地躬身侍立,现在却默不出声上前,开端磨墨。
“二百七十八名贡士。”承天帝腔调平平,喜怒不形于色,说:“不知其才干如何?品德如何?可堪国之委任?”
“唉~”赵泽耀叹口气,怜悯抬手,轻拍弟弟肩背。
随后,天子先行进入文昌殿,贡士们在礼部官员的指导下,鱼贯而入。
鸦默雀静,众贡士畏敬聆听天子训诲。
赵泽武苦着脸,懊丧烦恼,咬牙切齿,忿忿道:“小卓瞧不起人!我不管说甚么、做甚么,总换不来他一个好神采。”
庆王语重心长劝戒:“老七,别能人所难,卓家已接连出事,逼急了,只会两败俱伤。”
容佑棠全程垂首,稳步踏进金碧光辉的大殿,站在案角贴着本身姓名的考桌前,极力禁止,制止因猎奇东张西望而被四周的督察官员记下“仪态不雅”。
急得想抓耳挠腮的赵泽武立即抓住机遇,体贴问:“三哥,如许的大热天,北营将士需求练习吗?”
“老七,莫非你就没闲事做了?”庆王头疼皱眉。
老七混帐!
文昌殿外
看来,陛下急需实干派!
容佑棠却胸有成竹——他在寒窗苦读的同时,已在买卖场、虎帐、王府与国子监中多番历练。
李德英哈腰听清承天帝号令后,随即命御前内侍将天子亲手誊写的殿试考题张贴,并宏亮清楚宣布:
庆王这才收回视野,借回身之机,最后看一眼容佑棠,携两个弟弟分开文昌殿。
“能有甚么闲事?”赵泽武憋屈愤激,怒道:“老八崽子害人精!我已挨了罚,可父皇仍没消气,我哥一见就训,统统亲人都不满,仿佛我是天下第一混帐似的。”
考桌是长矮案,容佑棠跪坐,面前摊开一卷纸、一锭墨、一方砚台、两管笔。除此以外,再无别的。
容佑棠心胆俱裂,敏捷起家
风乍起,传来动听清脆“叮叮铛铛”声,容佑棠身材不动,极目搜索:
半晌后,深吸口气,他筹办交卷,谨慎翼翼,两手拿起长长的卷纸,正要折叠,考卷一角扬起——
承天帝虽是花甲之年,却耳聪目明,一眼便瞥见赵泽宁捂着受过伤的胳膊,谨慎翼翼,小步小步跟在赵泽武前面。
“哦!”赵泽武兴高采烈昂首,欢乐诘问:“也就是说,您没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