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两次被人打倒在地上以后他都站了起来,没有停顿地向靠近他的人狠狠砸出拳头,目标明白地向雷波逼畴昔。
那辰盯着他看了一眼,渐渐转头往四周看了看。
“嗯,另有……”雷波的话没有说完,后半句被压在了嗓子眼儿里。
“去扔,”雷波看了他一眼,“扔完了你一块儿跳。”
他换了套衣服,拿脱手机给葛建拨了个电话:“你跟雷哥在一块儿么?”
“……嗯。”葛建那头有音乐声,能听到有人高喉大嗓地唱洋葱。
“你别过来,”葛建没有答复他话,有些焦急地抬高声音,“那辰,不要过来……”
雷波站在原地,看着桥栏入迷,半天赋说了一句:“走。”
“随便,”那辰盯着他,勾起嘴角笑了笑,“随便。”
这条河并没有多深,不到两米。
桥下很黑,除了水流和没有化尽的冰茬反射出的星星点点的光芒,甚么也看不到。
出租车又按了两下喇叭,唰地加快开走了。
那辰站在狗窝旁看着大脑袋发了很长时候的呆,刮过的冷风把不晓得甚么细渣子吹进了他眼睛里,他才揉着眼睛走开了。
这是那辰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以后统统的声音都从他耳边消逝了,叫唤,谩骂,拳头带出的风声,混乱的脚步声……统统都消逝了。
“小辰辰,”雷波在他脸上悄悄摸了一把,“我还是头回见你发这么大的火,开眼了。”
那辰把烟头按灭,又点了一根。
那辰没说话,嘴里有腥甜味儿,胃不竭翻滚着,疼痛让他身上顶着北风排泄了细细的汗珠。
安赫低下头,只要路两边被踩成了黑泥的碎冰能看得出已经是春季了。
那种源自内心深处没法节制的惊骇和绝望会让他喘不上气来。
风刮在身上落空了平时让他利落的寒意,冷透身材的感受被内心的肝火烧得烟消云散。
在主子想要护住雷波之前,黑影再次扬起手,对着雷波的脸砸了下来。
从中间角落里冲出来的黑影在统统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刹时拦在了雷波面前,接着就是沉闷的撞击声,雷波捂着肩晃了一下,撞在了前面主子的身上。
借着车灯,他看出了他们在一座桥上,也看到了桥下已经化了一部分冰的河水。
车门关好了,葛建手放在方向盘上没有动。
雷波抽完了一根烟,往桥雕栏那边看了一眼,那辰像雕塑一样定在原地没有动。
他弯着腰跪在了地上,手捂在肚子上,喘了半天赋出了声:“雷哥……”
面前一阵发黑,刺目标灯光消逝了,变成了在黑幕前跳动着的狼籍的光斑。
办事员看到他醒了,跑过来笑了笑:“先生,您要归去歇息吗?我们顿时打烊了。”
“那你陪他跳下去。”雷波点了根烟,冷冷地说了一句。
他停了车,从兜里掏了块雪饼掰碎了放到它碗里:“别叫了啊,今儿返来忘给你买吃的了,只要雪饼了,吃一块儿不会上火的。”
葛建沉默了。
烟灰烧出了长长一截,在手指颤栗的时候落在了地上。
他怕水。
走出咖啡厅的大门,安赫在街边站着。
雷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又凉了。
一辆空着的出租车在他身边减速,按了按喇叭。
但他惊骇。
那辰不出声,沉默地对着葛建撞畴昔,葛建被他撞开了,连着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