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家姓张,夫人叫我张婆子就行。”
朱船见江沅对峙,转念一想碧帆确切赶不得路了,这才点头退下。
江沅早就闻声程夫人的声音,放动手中的书册,正巧碰到朱船出去,便让她趁便去小厨房烧点热茶给程夫人暖暖身子,柴桑不及临安,这才刚入了秋,北风就已经有些砭骨。
“夫人。”妇人站在江沅面前,有些惶恐不安。
“您姓甚么。”
朔北被攻陷,卫国顺势打下了边疆三个州县,这年初边疆的日子超出越难,凡是那有些本领的,都举家南迁了,留下的多是一些贫寒人家和守城将士的家眷。
“可不是,你是不晓得,卫国的大将军的确就是罗刹转世,所到之处十室九空。”程夫人摇点头,担忧道,“也不知我们柴桑能撑多久。”
“这不,刚才得了几条鲜鱼,给夫人带来尝尝。”程夫人一见她,就翻开了篮子,鲤鱼不算大,乌黑的鱼腹还在轻微的伏动,但看上去非常新奇,边疆一贯苦寒,所食用的也大多是牛羊腌肉之类的,极少有新奇的水货,想来这几条鱼是来的不轻易。
江沅东西搬的敏捷,可到底还是轰动了本地的府丞,江沅不爱摆将军夫人的架子,但也晓得有府丞关照的好处,今后这座小院就挂上了她的名号,即便她走了,想来也没阿谁不长眼的敢欺负到她头上来,故而也免不了旁敲侧击了一番。
程夫人这会喝了茶,身材暖了,江沅也不是个难相处的,就翻开了话匣子,“这都个把月了,宋将军刚来第二天就上了疆场,这会子我们连他是圆是扁都不晓得。”说着,声音悄悄低下去,拉着江沅的手叹道,“我听我们家那口儿说,这一役怕是折损严峻。”
江沅推让不过,转念一想便收了下来,拉着程夫人的手道,“我初来咋到极少见各家的嫂子,不现在个我拿程大嫂的这些个鱼做上几道小菜,请各位嫂子来这聚聚。”
从她到柴桑已过了三天,江沅还是未曾见过宋延巳,只晓得火线战况吃紧,宋延巳已经连着多日宿在虎帐里,想来这一战不太轻易。她便在这几日凑着余暇规整了下衣物,把宋延巳那些压在箱底的衣裳也重新拿出来晒了晒。
大帐以内,一片肃杀。
“何家大婶,你……”
妇人话还没说完,那女子就抬起脚来往她胸口用力一踹,“滚远点!”
娘,我必然来云中找你。
“你如果情愿留在云中便跟我走,如果筹算回榆林那便算了。”江沅深知她必然会留在云中,便留下了这句话激她,刚回身走了两步,下摆就被人抓住。
“好嘞,那我先谢过嫂子了。”江沅话音刚落,朱船就捧了茶水过来,柴桑人不爱品茶,对茶道更是不精通,江沅天然不会惹他报酬难,直说煮了茶水让她饮了暖身。
接着一声巨响,大门被紧紧地闭上。
江沅弯下身细细的打量着那妇人,“你但是云中人?”
“就你了。”江沅这句话说出口,不止面前的妇人愣了,连身边的朱船也二丈和尚摸不着脑筋。
“大嫂,我们这仗还要打多久啊?”程夫人是个实诚人,江沅也就不给她绕弯子。
“榆林的啊。”对上了,江沅心中大喜,但是面上却有些绝望,“我本来想着你如果云中人,到可替我看个院子。”
十月初,卫国停战,退兵五十余里,驻扎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