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江芷再去闹的时候,免不了被江忠嗣一通指责。
“没有但是。”傅正言刚开口,就被宋延巳打断,傅正言深知他的脾气,见他眉宇间有些怠倦,便摇点头,不再开口。
“当时我躺在归龙寺后山的林丛中,第一次感觉灭亡离我如此之近。”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像在报告别人的故事,“当时我就在想,是不是这些年错事做多了,天要亡我。”
他费了好大的力量,才对着面前的女子暴露笑意,“蜜斯如果肯救鄙人,鄙人天然不会死。”
仅这一次相遇,江忠嗣就晓得女儿那副欲言又止是如何回事,她怕是惹上了甚么不该惹的,江沅生性小巧,自有筹算,他这个做爹的摸不准,便不好做些甚么,当下又恰逢黄袍易主的关头时候,他也没有太多的心神可分,便随她去了。
“人在江府?”宋延巳声音安稳。
“谁晓得。”孟习之抬手一挥,桌上的香炉燃起了小小的火苗,他双指夹着字条,看着它在火焰中燃成一阵青烟与香灰融为一体,“二公子真是临了也不忘了阴我一把。”
“哦?”保存的本能强行压下了萌发的杀意,他笑着疑问出声,“那蜜斯想要甚么。”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江沅,那是个桃花盛开的三月,她就那么安温馨静的站在桃树下,一袭嫩黄的衣衫衬得她冰雪敬爱,她猎奇的看着他,小嘴红润的如同枝上方才落下的桃瓣,只是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好听。
“啧啧。”傅正言听得倒吸一口气,扇柄一收,猎奇的挑开了他的衣衿,心口之上,隐着一枚龙眼大小的洁白,周边已与血肉融为一体,他忍不住咋舌,“这江蜜斯动手真是狠辣,若想取出来,必然要剜了这心辩才行。”
见他提到顾思珺,宋延巳本来安静的神采更是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机,“我并非良配。”寂静了半晌,他不肯持续这个话题,看向傅正言,眼神非常当真,“穆挈那边如何了?”
宋延巳黑瞳清澈,并不答他,似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听他提到这段旧事,傅正言来了兴趣,以往他也问过他,常常都被他敷衍归去,这会听他自个提起,天然是打起了精力。
宋延巳思考了半晌,便伸手摸向腰间的佩带,每动一下,都是剜心般的痛苦,好久,他才从腰间摸出一块拇指大小的古玺,翠色如墨。
傅正言仿佛猜到了甚么,随口问道,“是江家救了你?”
半晌,宋延巳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轻微的讽刺,“你可还记得当年我被韩刺的人追杀么。”
那是宋家少东的私物,几近能够变更大半个宋家的财产,是母亲临终前亲手交给他的,这些年不晓得多少人打着这块古玺的主张,“鄙人愿以南梁宋家财产换蜜斯施予援手。”
火光照在江沅脸颊上,她紧紧闭着眼睛,睫毛不断的颤栗,经文从她口中被谙练地念出来。
“你……你……”傅正言有些无言,你了半天,才持续道,“那思珺如何办?”这些年,顾思珺对他的好,傅正言看在眼里,也不止一次的感慨上天不公,便是个指婚的媳妇,给宋延巳的也是个天仙般的人儿。
腊月初八。
哼,江沅轻笑出声,低头看着空中,绣鞋无聊的踢踏着面前的小石子,“本蜜斯为何要救你。”
“我可没筹算还她。”宋延巳顺手挥开他挂在本身衣衿上的扇柄,眸光一转,抱动手炉笑的和顺,声音却带着冰渣,“虽狠辣了些,到也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