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看这套如何。”碧帆挑着几件新裁的衣裳,最后选了这套。浅金桃红二色撒花褙子,石青洋绉撒花马面裙,杏白底绣花披帛,不功不过的打扮,想必碧帆也是用了心机的,她不懂敬武公主的爱好,怕过分富丽惹她的眼,太太低调又拂了安国侯府的颜面。
此次赴宴,江沅因着半路上碰到百姓拥吵,故而绕道迟误了些工夫,到的颇晚,等她到敬武公主府时,院内早就青衫红裙的站了一片,仲春的杏花满树飘白,开得极美,轻风吹来,花瓣分开茎儿,飘向空中,打着旋的落在空中上。
长阳街道上挤满了人,车队入皇都的时候,全部街道沸腾了,兵士站满了街道两边,把百姓们挡在门路外,街道边的酒馆茶馆十足挤满了人。
“韦昭?”江沅惊奇,此人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她生前从未听过此人。
“好嘞。”车夫得令,缰绳一转,马车便调头换了个方向,向城北哒哒驶去。
“听闻前些日子谢府的后街出了命案,听的我心都悬起来了,贼人实在大胆。”江沅作出满脸后怕的神采,单手扶着心口,“传闻案子还没破,真是不安呐。”
敬武公主眯着眼昂首,就见江沅穿过人群向她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环。
何宝珍跟在谢嘉言背面,将江沅高低打量了一圈,“这杏花是白的,夫人这披帛也是白的,色儿都快融出来了,想来也没如何用心遴选吧。”
“那您为何……”为何前些日子要在朝堂之上说那番话,徐安揣忖半天,还是不明。
“本来我下帖提了小字,想着卖她个面,只是可惜啊,大司马的人我终是不喜!”敬武公主捏了块小点,放入口中细细嚼着。江沅珊珊来迟她本就不快,更没想到太庶子和中书郎家的两位夫人更甚,竟然称病未至,明显是宋延巳对她成见颇深,“过两日,便邀谢蜜斯来公主府赏花罢,顺带着把与她干系好的几家蜜斯一起邀来。”
“就这套吧。”江沅也未几做难为,实在阿妩是不太在乎这些金饰罗衫的。
“到时候你记取,看有哪家的夫人蜜斯没来。”将武公主听着内里的吵杂声,略感烦躁,她抬手重按了额头,极力压下心中的不满,朱唇微扬,但是嘴巴里说出的话却并不是那么动听,“真是一群贱民。”
江沅坐在他身侧,摸索道,“那……你想让我去么?”
“这倒是我的一时忽视。”江沅似听不出她话里的调侃,微微自责道。
“谢家蜜斯毕竟太年青,比不上宋夫人老道。”
比及落日微垂,各家的夫人蜜斯接连辞职,江沅也不好多待,只与敬武公主酬酢几句,便登了马车,芊芊十指搭在青色的帘布上,髻上的双叶金牡丹在阳光下轻颤着,她转头看了眼公主府的朱门,内心微叹,这世,阿妩是至心不喜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