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听到她的谩骂和抽泣，听到她诘责，为甚么要如许对她，为甚么，身后还要折磨她。
“是龙四吗？”我拉着水修的衣袖，低声说：“她也带着面具，莫非龙四的尸身，被埋在了这里？”
“更――疼――”
“他做了甚么？”
“你站着就好，”水修把我手里的铁锨拿走，和大叔一起，挖着树。
“好了！”大叔俄然大喊一声，冲动地看着水修，说：“能开了，开么？”
“嗯。”水修低头看我一眼，再看看前面密密麻麻的婴灵，只是攥紧了我的手，甚么也没说。
“不――是――”婴灵没有张嘴，声音像是被谁捏着嗓子一样，尖细，尾音又很长。一具干瘪的、几近没有五官的尸身发作声音，我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抱着水修的手臂不松开。
“你破的阿谁阵，只能困住孩子们，是当初乱来村民的，”大叔指着前面，说：“真正的阵眼，其实在坡上面，不在上面。”
“不是假装，龙爷就是个羽士，”水修俄然停下脚步，不肯再往前走，他转头看着那些婴灵，说：“困住他们的阵法为的就是让他们受尽痛苦，饱含痛恨。”
“这棵树的根须已经长进了尸身当中，接收了尸身的戾气，也以尸身为养料生长，现在已经有了妖气，反倒这厉鬼，倒还没有树来的可骇。”水修说着，撕掉了很大一块树皮。
“龙爷部下的人来假装羽士，做了一个阵法，奉告村民是用来镇守婴灵让谩骂见效，实在，那是个让全村人都不得好死的阵，他奉告我，二十年后，我的心愿就会实现！”
“嗯，好，”大叔迟疑半晌，却还是跟着水修一起，把全部棺材四周都挖空，然后，用铁锨，一下下的砍砸着树根。
不说村民，就连我和水修，之前来的时候，也没有发明这棵树的奇妙之处。大叔走过来看着树上面的土，问：“需求我去拿铁锨不？这得挖开才行吧？”
四周一如既往的阴沉，仍旧是满天密布的乌云，一阵阵砭骨的冷风从鬼婴坡上往下吹，四周萧瑟一片，风刮过，连表层的土都吹不起来。有风，感受不到，比无风起浪更可骇。
我看着他弓着腰衰颓的背影，内心很不是滋味。二十年前的大门生，跟现在可不一样，那会儿的大门生，是真正的天之宠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