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说道:“兄长放心。便杀了朝廷的命官,劫了府库的财务,柴进也敢藏在庄里。”说罢,便请宋江弟兄两个沐浴。随即将出两套衣服,巾帻,丝鞋,净袜,教宋江兄弟两个换了出浴的旧衣裳。两个洗了浴,都穿了新衣服。庄客自把宋江弟兄的旧衣裳送在歇宿处。
知县情知有理,只得押了一纸公文,便差朱仝,雷横二都头当厅发落:“你等可带多人去宋家村大户庄上搜捉犯人宋江来。”朱,雷二都头领了公文,便来点起兵士四十余人迳奔宋家庄上来。宋太公得知,仓猝出来驱逐。朱仝,雷横二人说道:“太公休怪我们。下属调派,盖不由已。你的儿子押司见在那边?”宋太公道:“两位都头在上,我这孝子宋江,他和老夫并无干与;前官手里已告开了他,告知的执凭在此。已与宋江三年多各户另籍,分歧老夫一家度日,亦未曾回庄上来。”朱仝道:“固然如何,我们凭书宴客,奉帖勾人,难凭你说不在庄上。你等我们搜一搜看,好去回话。”--便叫兵士三四十人围了庄院。--我自把定前门。雷都头,你先入去搜。雷横便入进内里,庄前庄后搜了一遍,出来对朱仝说道:“端的不在庄里。”朱仝道:“我只是放心不下。雷都头,你和众弟兄把了门。我亲身细细地搜一遍。”宋太公道:“老夫是个识法度的人,如何敢藏在庄上!”朱仝道:“这个是性命的公事,你却责怪我们不得。”太公道:“都头尊便。自细细地去搜。”朱仝道:“雷都头,你监着太公在这里,休教他走动。”
当晚弟兄两个拴束包里。到四更时分起来,洗漱罢,了早餐,两个打扮解缆,--宋江载着白范阳毡笠儿,上穿白缎子衫,系一条梅红纵线绦,上面缠脚衬着多耳麻鞋宋清做伴当打扮,背了包里。都出草厅前拜辞了父亲。只见宋太公泪不住,又分付道:“你两个出息万里,休得烦恼!”宋江,宋清,却分付大小庄客:“迟早殷勤伏侍太公,休教饮食出缺。”弟兄两个各跨了一口腰刀,都拿了一条朴刀,迳出离了宋家村。两个取路登程,正遇着秋末冬初。弟兄两个行了数程,在路上考虑道:“我们却投奔谁的是?......”宋清答道:“我只闻江湖上人传说沧州横海郡柴大官人名字,说他是大周天子嫡派子孙,只未曾拜识。何不但去投奔他?人说他仗义疏财,埋头结识天下豪杰,救济遭配的人,是个现世的孟尝君。我两个只奔他去。”宋江道:“我也内心是这般思惟。他虽和我常常手札来往,无缘分上,未曾得会。”两个筹议了,迳往沧州路上来。途中免不得登山渡水,过府冲州。凡是客商在路,迟早安息有两件事不好:癞碗,睡死人床!且把闲话提过,只说正话。宋江弟兄两个不但一日来到沧州界分,问人道:“柴大官人庄在那边?”问了地名,一迳投庄前来,便问庄客:“柴大官人在庄上也不?”庄客答道:“大官人在东庄上收租米,不在庄上。”宋江便问:“其间到东庄有多少路?”庄客道:“有四十余里。”宋江道:“从那边落路去?”庄客道:“不敢动问二位官人高姓?”宋江道:“我是郓城县宋江的便是。”庄客道:“莫不是及时雨宋押司么?”宋江道:“便是。”庄客道:“大官人是常说大名,只怨帐不能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