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门外朱大族,听得了这个动静,仓猝来前面对兄弟朱富说道:“这黑又做出事来了!如何挽救?宋公明特为他诚恐有失,差我来探听动静。现在他拿了,我若不救得他时,怎的回寨去见哥哥?似此似此怎生是好!”朱富道:“大哥,且不要慌。这李都头一身好本领,有三五十人近他不得。我和你只两个同心合意,如何敢近傍他?只可智取,不成力敌。李云平常时最是爱我,常常教我使些东西。我却有个事理对他,只是在这里安不得身了。今晚煮三二十斤肉,将十数瓶酒,把肉大块切了,将些蒙汗药拌在内里,我两个五更带数个火家,挑着去半路里僻静等待,他解来时,只做与他酒道贺,将世人都麻翻了,放李逵,如何?”朱贵道:“此计大妙。事不宜迟,能够清算,乃早便去!”朱贵道:“只是李云不会酒,便麻翻了,终久醒得快。另有件事。倘或今后得知,须在此安身不得。”朱贵道:“兄弟,你在这里卖酒也不济事。不如带领长幼,跟我上山,一发入了伙。论秤分金银,换套穿衣服,却不欢愉?彻夜便叫两个火家,觅了辆车儿,先送老婆和金饰行李起家,约在十里牌等待,都去上山。我现在包里内带得一包蒙汗药在这里;李云不会酒时,肉里多糁些,逼着他多些,也麻倒了。救得李逵,同上山去,有何不成?”朱富道:“哥哥说得是。”便叫人去觅下一辆车儿,打拴了三五个包箱,在车儿上;家中物都弃了;叫浑家和后代上了车子,分付两个火家跟着车子,只顾先去。且说朱贵,朱富当夜煮熟了肉,切做大块,将药来拌了,连酒装做两担,带了二三十个空碗;又有苦干菜蔬,也把药来拌了;恐有不肉的,也教他动手。两担酒肉,两个火家各挑一担;弟兄两个自提了些果盒之类四更前后,直接将来僻静山路口坐等。到天明,远远地只听得敲着锣响,朱贵接到路口。且说那三十来个兵士自村里吃了半夜酒;四更前后,把李逵背剪绑体味将来。前面李都头坐在顿时。看看来到前面,朱富便向前拦住,叫道:“师父且喜,小弟将来接力。”桶内舀一酒来,斟一大锺,上劝李云。朱贵托着肉来,火家捧过果盒。李云见了,仓猝上马,跳向前来,说道:“贤弟,何劳如此远接!”朱富道:“聊表门徒孝敬之心。”李云接过酒来,到口不吃。朱富跪下道:“小弟已知师不喝酒,本日这个喜酒也饮半盏儿,”李云推却不过,略呷了两口。朱富便道:“师父不喝酒须请些肉。”李云道:“夜间已饱,吃不得了。”朱富道:“师父行了很多路,肚里也了。虽不中,胡乱请些,以免小弟之羞。”拣两块好的递将过来。李云见他如此,只得勉意了两块。朱富把酒来劝上户里正并猎户人等,都劝了三锺。朱贵便叫兵士庄客世人都来酒。这伙男女那边顾个冷,热,好,不好。酒肉到口,只顾;正如这风卷残云,落花流水,一齐上来抢着了。李逵光着眼,看了朱贵兄弟两个,已知用计,用心道:“你们也请我吃些!”朱贵喝道:“你是歹人,有酒肉与你!这般杀才,快闭了口!”李云看着兵士,喝叫快走,只见一个个都面觑,走动不得,口颤脚麻,都颠仆了。李云急叫:“中了计了!”恰待向前,不觉自家也头重脚轻晕倒了,软做一堆,睡在地下。当时朱贵,朱富各夺了一条朴刀,喝声“孩儿们休走!”两个挺起朴刀来赶这伙未曾吃酒肉的庄客并那看的人。走得快的走了,走得迟的就搠死在地。李逵大呼一声,把那捆绑的麻绳都挣断了;便夺过一条朴刀来杀李云。朱富仓猝拦住,叫道:“不要无礼!他是我的师父,为人最好。你只顾先走。”李逵应道:“不杀得曹太公老驴,如何出得这口气!”李逵赶上,手起一朴刀,先搠死曹太公并李鬼的老婆;续后里正也杀了;性起来,把猎户排头儿一味价搠将去。那三十来个兵士都被搠死了。这看的人和众庄客只恨爹娘少生两只脚,都住深野路逃命去了。李逵还只顾寻人要杀。朱贵喝道:“不干看的人事,休尽管伤人!”仓猝拦住。李逵方住了手,就兵士身上剥了两件衣服穿上。三小我提着朴刀,便要从巷子里走。朱富道:“不好,是我送了师父性命!他醒时,如何见得知县?必定赶来。你两个先行,我等他一等。我想他日前教我的恩德,且是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