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迷凤阁,瑞气罩龙楼。含烟御柳拂篮旗,带露宫花迎剑戟。天香影里,玉吞珠履聚丹墀;仙乐声中,绣袄锦衣扶御驾。珍珠帘卷,黄金殿上现金舆;凤羽扇开,白王阶前停宝辇。模糊净鞭三下响,层层文武两班齐。
约莫走过了数个山头,三二里多路,看看脚酸腿软,正走不动,口里不说,肚里迟疑,心中想道:“我是朝廷贵官,在京师时重捆而卧,列鼎而食,尚兀自倦怠,何曾穿草鞋,走这般山路!知他天师在那边,却教下官受这般苦!”又行不到三五十步,掇着肩气喘。
毛披一带黄金色,爪露银钩十八只。睛如闪电尾如鞭,口似血盆牙似就。
这洪太尉单独一个,行了一回,盘坡转径,揽葛攀藤。
只见山凹里起一阵风,风过处,向那松树背后奔雷也似吼一声,扑地跳出一个吊猜白额锦毛大虫来。洪太尉吃了一惊,叫声:“阿吁!”扑地望后便倒。偷眼看那大虫时,但见:
且说大尉洪信资擎御书,一行人从上了路途,不止一日,来到江西信州。大小官员出郭驱逐,随即差人报知龙虎山上清宫方丈道众,筹办接诏。次日,众位官同送太尉到于龙虎山下。只见上清宫很多道众,鸣钟伐鼓,香花灯烛,幢幡宝盖,一派仙乐,都下山来驱逐丹诏,直至上清宫前上马。太尉看那官殿时,端的是好座上清宫。但见:
次日早膳已后,真人道众并提点执事人等请大尉游山。大尉大喜。很多人从跟从着,步行出方丈,前面两个道童带路,行至宫前宫后,看玩很多景色。三清殿上,繁华不成尽言。左廊下,九天殿、紫微殿、北极殿;右廊下,太乙殿、三官殴、驱邪殿,诸宫看遍。
世人一齐都到殿内,暗中暗不见一物。太尉教从人取十数小我把点着,将来打一照时,四边井无别物,只中心一个石碑,约高五六尺,上面石龟跌坐,大半陷在泥里。照那碑阉上时,前面都是龙章凤篆,天书符篆,人皆不识。照那碑后时,却有四个真字大书,凿着“遇洪而开”。却不是一来夭罡星合当出世,二来宋朝必显忠良,三来刚巧遇着洪信。岂不是无数!洪大尉看了这四个字,大喜,便对真人说道:“你等阻当我,却怎地数百年前已注我姓字在此?‘遇洪而开’,清楚是教我开看,却何妨!我想这个日王,都・只在石碑底下。汝等从人与我多唤几小我工人等,将锄头铁锹来掘开。”真人仓猝谏道:”大尉,不成掘动!恐有短长,伤犯千人,下当稳便。”大尉大怒,喝道:“你等道众,免得甚么!卿l清楚凿着遇我教开,你如何阻当?快与我唤人来开。”真人又三回五次禀道:“恐有下好。”大尉那边肯听?只得堆积世人,先把石碑放倒,一齐并力掘那石龟,半日方才掘得起。又掘下去,约有三四尺深,见一片大青石板,可方丈围。洪大尉叫再掘起来。真人又苦享道:“不成掘动!”大尉那边肯听?世人只得把石板一齐打起,看时,百板底下倒是一个万丈深浅地穴。只见穴内刮刺刺一声清脆,那响非同小可,好似:
那一声清脆过处,只见一道黑气,从穴里滚将起来,掀塌了半个殿角。那道黑气直冲上半天里,空中散作百十道金光,望四周八方去了。世人吃了一惊,发声喊,都走了,撇下锄头铁锹,尽从殿内奔将出来,推倒撷翻无数。惊得洪大尉目睁口呆,罔知所措,面色如上。奔到廊下,只见真人向前叫苦不迭。太尉间道:“走了的倒是甚么妖魔?”那真人言不过数句,话不过一席,说出这个启事。有分教:一朝天子,夜眠下稳,昼食忘餐。直使宛予城中藏猛虎,萝儿洼内聚神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