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将台上早把青旗麾动,杨志拍马望南边去,周谨纵马赶来,将缰绳搭在马鞍鞒上,左手拿着弓,右手搭上箭,拽得满满地望杨志后心飕地一箭。杨志听得背后弓弦响,霍地一闪,去镫里藏身,那枝箭早射个空。周谨见一箭射不着,却早慌了,再去壶中急取第二枝箭来,搭上弓弦,觑的杨志较亲,望后心再射一箭。杨志听得第二枝箭来,却不去镫里藏身,那枝箭风也似来,杨志当时也取弓在手,用弓梢只一拨,那枝箭滴溜溜拨下草地里去了。周谨见第二枝箭又射不着,内心越慌。杨志的马早跑到教场绝顶,霍地把马一兜,那马便回身望正厅上走返来。周谨也把马只一勒,那马也跑回,就势里赶将来去。那绿茸茸芳草地上,八个马蹄翻盏撒钹类似,勃喇喇地风团儿也似般走。周谨再取第三枝箭,搭在弓弦上,扣得满满地,尽平生力量,眼睁睁地看着杨志后心窝上,只一箭射将来。杨志听得弓弦响,窜改身,就鞍上把那枝箭只一绰,绰在手里,便纵马入演武厅前,撇下周谨的箭。
却说李成叮咛索超道:“你却难比别人,周谨是你门徒,先自输了。你如有些疏失,吃他把大名府军官都看得轻了。我有一匹惯曾上阵的战马,并一副披挂,都借与你,谨慎在乎,休教折了锐气。”索超谢了,也自去结束。
获咎幽燕作配兵,当场比试死相争。
杨志喜气洋洋,下了马,便向厅前来拜谢恩相,充其职役。恰是:
话说当时周谨、杨志两个勒马,在于旗下,正欲出战比武,只见兵马都监贵显喝道:“且住!”自上厅来禀复梁中书道:“复恩相:论这两个比试技艺,固然未见本领凹凸,枪刀本是无情之物,只宜杀贼剿寇,本日军中自家比试,恐有伤损,轻则残疾,重则致命,此乃于军倒霉。可将两根枪去了枪头,各用毡片包裹,地下蘸了石灰,再各上马,都与皂衫穿戴。但是枪杆厮搠,如白点多者,当输。”梁中书道:“言之极当。”随即传令下去。
这个曾向山中射虎,阿谁惯从风里穿杨。彀满处,兔狐丧命;箭发时,雕鹗魂伤。较艺术,当场比并;施手腕,对众吹嘘。一个磨解,实难抵当;一个闪身解,不成防备。瞬息内要观胜负,顷刻间便见存亡。
两个得了将令,都扎了枪,各关了弓箭。杨志就弓袋内取出那张弓来,扣得端方,擎了弓,跳上马,跑到厅前,立在顿时,欠身禀复道:“恩相,弓箭发处,事不容情,恐有伤损,乞请钧旨。”梁中书道:“武夫比试,何虑伤残?但有本领,射死勿论。”杨志得令,回到阵前。李成传下言语,叫两个比箭豪杰,各关与一面遮箭牌,防护身材。两个各领遮箭防牌,绾在臂上。杨志说道:“你先射我三箭,后却还你三箭。”周谨听了,恨不得把杨志一箭射个透明。杨志终是个军官出身,看破了他手腕,全不把他为事。怎见得两个比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