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当与陈达、杨春说道:“现在我听知华阴县里出三千贯赏钱,召人捉我们。诚恐来时,要与他厮杀。只是盗窟赋税欠少,如何不去劫掳些来,以供盗窟之用,堆积些粮食在寨里,防备官军来时,好和他打熬。”跳涧虎陈达道:“说得是。现在便去华阴县里,先问他借粮,看他如何。”白花蛇杨春道:“不要华阴县去,只去蒲城县,万无一失。”陈达道:“蒲城县人户希少,赋税未几,不如只打华阴县,那边群众丰富,赋税广有。”杨春道:“哥哥不知,若去打华阴县时,须从史家村过。阿谁九纹龙史进是个大虫,不成去挑逗他。他如何肯放我们畴昔?”陈达道:“兄弟好脆弱!一个村坊畴昔不得,怎地敢抵敌官军?”杨春道:“哥哥不成小觑了他,那人端的了得。”朱武道:“我也曾闻他非常豪杰,说此人真有本领。兄弟休去罢。”陈达叫将起来,说道:“你两个闭了鸟嘴!长别人志气,灭本身威风。他只是一小我,须不三头六臂,我不信。”喝叫小喽啰:“快备我的马来。现在便去先打史家庄,后取华阴县。”朱武、杨春再三谏劝,陈达那里肯听。随即披挂上马,点了一百四五十小喽啰,鸣锣擂鼓下山,往史家村去了。
阵法方诸葛,诡计胜范蠡。华山谁第一,朱武号神机。
话中不说王出来当兵役,只说史进回到庄上,每日只是打熬力量,亦且丁壮,又没长幼,半夜半夜起来练习技艺,白日里只在庄后射弓走马。不到半载之间,史进父亲太公,抱病患症,数日不起。史进令人远近请医士看治,不能痊可,呜呼哀哉,太公殁了。史进一面备棺椁盛殓,请僧修设功德,追斋理七,荐拔太公。又请羽士建立斋醮,超度生天,整做了十数坛功德功果道场,选了谷旦良时,出丧安葬。满村中三四百史家庄户,都来送丧挂孝,埋殡在村西山上祖坟内了。史进家自此无人管业。史进又不肯务农,只要寻人使家生,较量枪棒。
力健声雄性卤莽,丈二长枪撒如雨。邺中豪杰霸华阴,陈达人称跳涧虎。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一杯未进歌乐送,阶下辰牌又报时。
腰长臂瘦刀堪夸,到处刀锋乱撒花。鼎立华山真豪杰,江湖名播白花蛇。
史进并太公苦留不住,只得安排一个筵席送行。托出一盘两个缎子、一百两花银谢师。次日,王进清算了担儿,备了马,子母二人,相辞史太公。王进请娘乘了马,往延安府路途进发。史进叫庄客挑了担儿,亲送十里之程,心中难舍。史进当时拜别了师父,挥泪分离,和庄客自回。王教头还是自挑了担儿,跟着马,和娘两个,自取关西路里去了。
太公大喜,教那后生穿了衣裳,一同来后堂坐下。叫庄客杀一个羊,安排了酒食果品之类,就请王进的母亲一同赴席。四小我坐定,一面把盏,太公起家劝了一杯酒,说道:“师父如此高强,必是个教头,小儿有眼不识泰山。”王进笑道:“‘奸不厮欺,俏不厮瞒’,小人不姓张。俺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的便是,这枪棒整天抟弄。为因新任一个高太尉,原被先父打翻,今做殿帅府太尉,怀挟旧仇,要何如王进。小人分歧属他所管,和他争不得,只得子母二人逃上延安府,去投托老种经略相公处活动。不想来到这里,得遇长上父子二位如此对待;又蒙救了老母病患,连日管顾,甚是不当。既然公子肯学时,小人一力奉教。只是公子学的,都是花棒,只都雅,上阵无用,小人重新点拨他。”太公见说了,便道:“我儿,可知输了?快来再拜师父。”那后生又拜了王进。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