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江杀牛宰马,大排筵宴,请出卢员外来赴席;再三再四偎留在中间坐了。酒至数巡,宋江起家把盏陪话道:“夜来甚是冲撞,幸望宽恕。固然盗窟局促,不堪歇马,员外可看‘忠义’二字之面。宋江甘心让位,休得推却。”卢俊义道:“咄!头领差矣!卢某一身无罪,薄有家私;生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鬼!若不提起‘忠义’两字,本日还胡乱饮此一杯;如果提及‘忠义’来时,卢某头颈热血能够便溅此处!”吴用道:“员外既然不肯,莫非逼勒?只留得员外身,留不得员外。只是众兄弟可贵员外到;既然不肯入伙,且请小寨略住数日,却送回还宅。”卢俊义道:“头领既留卢某不住,何不便放下山?实恐家中长幼不知这般动静。”吴用道:“这事轻易,先教固送了车仗归去,员外迟去几日,却何妨?”吴用便问李都管:“你的车仗货色都有么?”李固应道:“一些儿很多。”宋江叫取两个大银,把与李固;两个小钱,打发当值的那十个车脚,共与他白银十两。世人拜谢。卢俊义分付李固道:“我的苦,你都知了;你回家中说与娘子,不要忧心。我若不死,能够返来。”李固道:“头领如此错爱,仆人多住两月,但无妨事。”辞了。便下忠义堂去。吴用随即起家说道:“员外宽解少坐,小生发送贵都管下山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