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张顺在本处村店里连续安息了两三日,只见王定六背了包裹,同父亲,公然过来。张顺访问,心中大喜,说道:“我专在此等你。”王定六大惊道:“哥哥何由得还在这里?那安太医安在?”张顺道:“神行太保戴宗接来迎著,已和他先行去了。”王定六却和张顺并父亲一同起家,投梁山泊来。
次日晴和雪消,王定六再把十数两银子与张顺,且教内建康府来。张顺进得城中,迳到槐桥下,瞥见安道全正门前货药。张顺进得门,望著安道全,纳头便拜。安道全瞥见张顺,便问道:“兄弟多年不见,甚么风吹获得此?”张顺随至内里,把这闹江洲跟宋江上山的事一一奉告了;后说宋江现患背疮,特地来请神医,杨子江中,几乎儿送了性命,是以白手而来,都实诉了。安道全道:“若论宋公明,天下义士,去医好他最是要紧。只是拙妇亡过,家中别无亲人,离远不得;以此难出。”张顺苦苦要求道:“如果兄长推却不去,张顺也不回山!”安道全道:“再作商讨。”张顺各式哀告,安道全方才应允。本来安道全新和建康府一个烟花娼妓唤做李巧奴经常来往,恰是打得炽热。当晚就带张顺同去他家,安排酒吃。
那李巧奴道:“我却不要你去,你若不依我口,再也休上我门!”安道全道:“我药囊都己清算了,只要解缆,明日便走。你且宽解,我便去也不到担搁。”李巧奴撒娇撒痴,倒在安道全怀里,说道:“你若还不念我,去了,我只咒得你肉片片儿飞!”张顺听了这话,恨不得一口水吞了这婆娘。
且说张顺与同安道全下得北岸,背了药囊,移身便走。那安道满是个文墨的人,不会走路;行不得三十余里,早走不动。张顺请入村店,买酒相待。正吃之间,只见内里一个客人走到面前,叫声:“兄弟,如何这般迟误!”张顺看时,倒是神行太保戴宗,扮做客人赶来。张顺仓猝教与安道全相见了,便问宋公明哥哥动静。戴宗道:“目今宋哥哥神思昏倒,水米不进,看对待死!”张顺闻言,泪如雨下。安道全道:“皮肉赤色如何?”戴宗答道:“肌肤蕉萃,终夜叫喊,疼痛不止,性命迟早难保!”安道全道:“如果皮肉身材得知疼痛,便可医治;只怕误了日期。”戴宗道:“这个轻易。”取两个甲马,拴在安道全腿上。戴宗自背了药囊,分付张顺:“你自慢来,我同太医前去。”两个离了村店,作起神行法,先去了。
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