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提朴刀的走近一步,却被武松叫声“下去!”一飞脚早踢中,翻筋斗踢下水去了。这一个急待回身,武松右脚夙起,扑嗵地也踢下水里去。那两个公人慌了,望桥下便走。武松喝一声“那边去!”把枷只一扭,折作两半个,赶将下桥来。那两个先自惊倒了一个。武松奔上前去,望那一个走的后心上只一拳打翻,就水边捞起朴刀来,赶上去,搠上几朴刀,死在地下;却回身返来,把阿谁惊倒的也搠几刀。
此时却有些月光亮亮。武松从墙头上一跳却跳在墙里,便先来开了角门,掇过了门扇,复翻身入来,虚掩上角门,闩都提过了。武松却望灯明处来看时,恰是厨房里。只见两个丫环正在那汤罐边抱怨,说道:“奉侍了一日,兀自不肯去睡,只是要茶吃!那两个客人也不识耻辱!噇得这等醉了,也兀自不肯下楼去安息,只说个不了!”
过得数日,施恩再备了酒肉,做了几件衣裳,再央康节级保持,相引将来牢里请世人吃酒,买求看觑武松;叫他改换了些衣服,吃了酒食。出入情熟,连续数日,施恩来了大牢里三次。却不防备被张团练家亲信人见了,归去报知。
说犹未了,早有两小我上楼来。武松却闪在胡梯边看时,倒是两个自家亲随人,——便是前日拿捉武松的。武松在黑处让他畴昔,却拦住来路。两个入进楼中,见三个尸首横在血泊里,惊得面面厮觑,作声不得,——正如:“分开八片阳顶骨,倾下半桶冰雪水。”——急待回身。武松随在背后,手起刀落,早剁翻了一个。那一个便跪下告饶。武松道:“却饶你不得!”揪住也是一刀。杀得血溅画楼,尸横灯影!
话说张都监听信这张团练说诱嘱托,替蒋门神报仇,关键武松性命,谁想四小我倒都被武松搠杀在飞云浦了。当时武松立于桥上深思了半晌,迟疑起来,痛恨冲天:“不杀得张都监,如何出得这口恨气!”便去死尸身边解下腰刀,选好的取把来跨了,拣条好朴刀提着,再迳回孟州城里来。进得城中,早是傍晚时候,武松迳踅去张都监后花圃墙外。倒是一个马院。武松就在马院边伏着。听得那后槽却在衙里,未曾出来。
约离城也有八九里多路,只见前面路边先有两小我提着朴刀,各跨口腰刀,在那边等待,见了公人监押武松到来,便帮着做一起走。武松又见这两个公人与那两个提朴刀的挤眉弄眼,打些暗号。武松早睃见,自瞧了八分难堪;只安在肚里,却且只做不见。又走不数里多路,只见前面来到一处,济济荡荡鱼浦,四周都是野港阔河。五小我行至浦边一条阔板桥,一座牌坊上,上有牌额,写着道“飞云浦”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