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见他惶恐,掠了两遭,没人出钱,便叫公人取出五两银子来。宋江叫道:“教头,我是个犯法的人,没甚与你;这五两白银权表薄意,休嫌轻微。”那男人得了这五两白银,托在手里,便收科道:“恁地一个驰名的揭阳镇上,没一个晓事的豪杰汲引咱家!可贵这位恩官,本身见自为事在官,又是过往其间,倒置打发五两白银!恰是‘当年却笑郑元和:只向青楼买笑歌!惯使非论家大富,风骚不在着衣多。’这五两银子强似别的十两!自家拜揖。愿求恩官高姓大名,使小人天下鼓吹。”宋江答道:“西席,量这些东西值得多少!不顺言谢。正说之间,只见人丛里一条大汉分开人众,抢近前来,大喝道:”兀那是甚么鸟汉!那边来的囚徒,敢来灭俺揭阳镇上威风!“
三小我行了半日,早是未牌时分。行到一个去处,只见火食辏集,贩子鼓噪。正来到镇上,共见那边一伙人围住着看。宋江分开人丛,挨入去看时,却本来是一个使棒卖膏药的。宋江和两个公人立住了脚,看他使了一回棒。那教头放下了手中棒,又使了一回拳。宋江喝采道:“好棒拳脚!”那人却拿起一个盘子来,口里开口道:“小人远方来的人,投贵地特来就事。虽无惊人的本领,端赖恩官作成,远处夸称,近方矫饰。如要筋骨药,当下取赎;如不消膏药,可烦赐些银两铜钱,休教空过了。”那教头把盘子掠了一遭,没一个出钱与他。那汉又道:“看官,高抬贵手”。又掠了一遭,世人都白着眼看,又没一个出钱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