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村民听王伦如此说,严峻万分的情感这才有所减缓,不再似刚才那般提心吊胆。只是多数人的腿肚仍在阵阵北风中瑟瑟颤栗,也不知是气候酷寒而至,还是能人威名太盛。
待王伦一声令下,世人照着事前安排好的任务朝着各自目标进发。李四在指明保正庄子地点以后,又带了几队伏路喽啰朝着村外巷子奔去。固然县城连夜派人救济的概率极小,但王伦为了稳妥计,还是安排了喽啰扼守住各条出村门路,以防万一。
“获咎!?逼死俺爹娘在你狗嘴里悄悄成了获咎!?骚扰俺浑家时你两个狗头可曾想过有本日?在俺苦苦要求你家大小两个牲口,看在俺百口世代为你家做奴为仆的份上高抬贵手时,你俩个牲口可曾动过怜悯之心!?本日俺李四如果饶了你们,地府之下都无颜去见俺那被你们活活怄死的爹娘!”李四用尽满身力量朝仇敌吼怒道。只见他现在额头上青筋爆出,双手握拳恨不得挤出血来,那张脸在火光的晖映下涨得通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迫人之威。
若叫他杜迁单独来攻打庄子,依他杜大王的性子,杀完人,抢完粮直接便走。但是王伦哥哥却说要来个甚么“公判大会”,宣读完这几个牲口的罪行再将其正法,这还是能人借粮、豪杰报仇吗!?这不跟那开封府包龙图包彼苍升堂一样了么,念完罪行再狗头铡服侍!咔擦一声,人头落地,嘿嘿,真是快煞人也!也不知这位墨客哥哥脑袋内里整天想些甚么,真是一肚子好算计!
在星罗棋布的天涯下,与之对应的那片烟波浩渺的巨泊上,不知何时燃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现在正静悄悄的往湖畔边沿堆积。
“我再问你一遍,你二人可识得他?”王伦冷冷道。
见已到达目标地,王伦回顾朝身后的杜迁点了点头。杜迁见状,直把火把一挥,顿时二十余个身轻脚快的喽啰嘴衔利刃尖刀,朝那围墙飞奔而去。待到得墙根,只见喽啰们两个帮着一个,直把人往那墙上送去。不到一会工夫,已经有人跳下墙,随即全部身子没入庄中,消逝在茫茫黑幕里。
世人在门外候了半晌,忽闻庄内犬声四起,紧接着便听到有人起夜查探之声,直待数声闷哼传出,庄门旋即被翻身入墙的喽啰从内里翻开。等待在外的豪杰们早憋着一股劲,见此时庄门大开,如利箭出弦普通跟从杜迁疾冲出来。王伦站在门口,挥手招来两人,一番私语后两人领命而去。随即王伦又命人守住庄门,也带了剩下喽啰进庄而去。
彻夜是梁山泊立寨以来第一次大范围夜间行动。不算水军,全寨此次统共动员了五百多名精干喽啰,在寨主王伦以及杜迁宋万两位头领的带领下,阵容浩大几近倾巢而出。而新晋头领朱贵则带着余下的老弱留守在盗窟看家。
李四噙着眼泪,扑翻身便朝王伦猛磕了三个响头。以后蓦地起家,拎着刀走到两个已经吓软身子的仇敌面前,在围观村民的惊呼声中,一人一刀,刀刀饮血,直送这两个逼死他双亲调他戏浑家的死仇上了路。
王伦摇了点头,也不再多说甚么,只是上前拍了拍李四的肩膀,说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俩个牲口就交予你了!”
三百余名精干喽啰在各自小头子标呼喊声中集结归队,不到一炷香时候,世人在本次苦主的引领下,逐次开赴。临行前,杜迁叮咛一个小头子带了三五人,在此处策应第二批由宋万押队的后军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