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话的男人看着不到四十岁的模样，言语甚是老道，看来其皋牢民气也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然也不成能在故乡叫梁山突破今后，又采集了两千桀骜之辈，整日里想着要上梁山报仇。
“堆花，稍安勿躁！常言道谨慎驶得万年船，我们打他个措手不及，总好过与贼人硬碰硬罢！你有所不知，想这梁山的喽啰，和别处乌合之众分歧，打起仗来毫不吝死，我们身边嫡派勉强才够两千人，余者多是各处土财主借来庄客，能谨慎则个便谨慎些儿！另有，申家兄弟堂堂一条豪杰，如果胆怯，岂肯渡我等前去报仇？你我虽是技艺高强，总不能隔着这茫茫野水，飞上梁山罢？”
哥哥只是点头苦笑，不再言语。
“既然如此，哥哥为何郁郁不乐？”弟弟问道。
“谷恭先生，船上又无外人，我佳耦面前，有话但讲无妨！”
“他有防备又如何！这伙贼子下山也有三日了，水军尽停靠在大湖北岸，可谓是倾巢而出。目睹山上未几余些老弱病残，愚笨百姓，人数再多，顶甚么用？放着我佳耦身边三五千卧薪尝胆的豪杰子，再加上朝廷同来的三千官军，阿丑，莫非你怕了？”
h2> 肥饶的泥土，天然会结出丰富的果实。担当了中原傲视环宇的文明史，即便已然踏上了下坡路，眼下的大宋朝也毫不会贫乏有识之士。
此话一出，顿叫那阿丑在肚里腹诽不已，此时箭已脱弦，却还问这类丑话，图甚么？如果信不过，何必有此一行？这妇人素爱多事，看来是不分场合的。
“仆人，再走上一阵，俺们就得将火把给灭了！眼看离蓼儿洼越来越近，免得叫贼人张得俺们真假，有所防备！”
“哥哥，前面船只在灭火把，想是快到贼人巢穴了，我们也灭了罢！”坐镇中军的一个后生模样的人，见状转头对兄长叨教道。细心看的话，此人清楚就是之前去兴仁府高俅处的济州使者。
那哥哥“嗯”了一声，顺手将火把放入水中，只见火焰化作一丝青烟，那人叹了一声，反而一副郁郁不乐的模样，那弟弟见了，道：“哥哥何故如此？是怕此行无功？”
“那便借庄主吉言！”史谷恭抱拳而谢。要去说降史文恭出自他的建议，也算是他立品投效的大礼，不知为何，他们史家庄上出来的人，命途老是比其别人要崎岖一些，那史文恭投奔朝廷不成，只能借居曾头市，而他，更是东投不着，西投无落，终究赶上毁家在逃，另起炉灶的召忻，这才有了本日之事。
“此番梁山贼寇倾巢而出，贼穴恰是空虚之时，我们又有史文恭带着一班人做内应，而召忻佳耦皆有万夫不当之勇，那申勃儿又是惯走水路的，你说我怕甚么？”那哥哥摇点头道。
比及前两拨人，最前面船只上的一名朝廷正统军官倒是落拓安闲，正在船中安睡，俄然被裨将战战兢兢唤醒，道：“黄相公，前面火把灭了，我们灭不灭？”
那男人闻言一笑，却在不经意朝黑漆漆的前路冷觑一眼，目光中的淡定全被凶暴驱尽，亦出言嘲笑道：“这伙遭雷劈的贼子，我召家又未曾惹他，竟为着一个九不搭八的李云，先害了花貂和金庄，又灭我召家一村香火，我恨不得生食那王贼萧贼血肉，只在迟早，便叫他们漫山皆作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