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厮坐在地上,望着这个连名字都没留下的墨客垂垂消逝在视野中,欣然若失。如此呆坐很久,只见这个向来没有过苦衷的莽汉爬了起来,抚胸搓肺,俄然从嘴中迸出一个字来:“干!”
李逵一听,惊得呆了,直道:“我那爷,你到底是谁?怎地这般知我?俺娘眼睛怎地便瞎了?!”忽见他一拍头道:“我却不是呆了?看你这身打扮,定是那吴传授的了解!”旋即又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那吴传授也不知我兄弟的名字才是……”
焦挺见他半天坐在地上不起来,道:“你那黑厮莫不是要认输?”那黑男人闻言大怒,跳将起来又要冒死,焦挺见他安身不稳,肋罗里只一脚,又将这汉踢翻在地,那黑男人见两招次次被人打倒,又想起那白面墨客说的话,恼羞成怒,爬起来还要再战,焦挺早有筹办,便钻入这汉怀中,一个过背摔,又将这黑汉摔到地上,焦挺笑道:“你若还要厮打,我也陪你耍!只是你番番落地,倒是输了!”
李逵见状惊得呆了,他从小到大那里碰到过如许的事,又那里听过别人对他说出如许的话,他虽有些笨拙,却不是智障,心中自有着一种识人的直觉。只见他此时两只眼睛睁得如那铜铃普通,连金子都忘了接,任由它从怀中滑落到地上,只是呆呆入迷的伸动手任凭面前这墨客缠绑。
那黑男人听了,赌性上来,直嚷道:“博便博!只俺如果赢了你,却懒得问甚么你鸟事,只把牲口上的金银与我一箱便是!”
这时却听王伦又喝道:“你这厮既然叫戴宗派来帮衬晁盖,怎地不好好待在他庄子里,却跑出来打劫?搅得这水泊边上四邻不安!”
那黑男人见这些军汉脸上都带着笑,想是等着看本身笑话,那里还忍得住,爬起来便朝焦挺扑来,縻貹顿时闪到一边,提示道:“兄弟,这汉就是一身蛮力,无甚花巧!”
望着这个趴在地上面色苍茫尤不知命的莽汉,王伦心中俄然生出一种只要在电影闭幕后,才会因剧中人物悲惨命数而涌出的唏嘘和遗憾,他悄悄的想,如许的男人如果用到与外族相争、保家卫国的战阵之上,一定不能成为一个受人敬佩的真男儿。
那黑男人闻言也不挣扎了,只趴在地上,叫道:“倒霉!那里冒出这两个来!你们若要问俺时,直须问!俺最是赌直,却不欺瞒你们!”
縻貹哈哈大笑,道:“和你普通不都是斧子,占你甚么便宜!莫说你还使着两把!”
縻貹见此人被斧头架着脖子,犹自倔强,顿时对这黑大汉生出了兴趣,便将那柄长斧撤开,道:“男人,且站起来发言!江湖上都说‘男人汉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有甚么不成告人的!”王伦在一旁听到縻貹不知从那里学来的这句话,忍俊不由,想当日在东都城外碰到他时,还不是如这汉普通死也不肯奉告姓名。
焦挺嘿嘿笑了一声,胸有成竹道:“縻家哥哥放心,看我来清算他!”便迎着那汉而上,两人刚打照面,焦挺便照着他身上空地处直出一拳,将那黑男人打了个塔墩,这黑汉跌到地上,内心一惊,暗道:“这汉倒使得好拳,怪不得那白面墨客敢叫他三招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