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倒不满是金富轼演技发作,而是高丽与女真确切纠葛颇深,乃至于叫他深深融入一名向宗主国倾倒苦水的小邦使臣的角色当中。
看来,不成一世的辽国事真的沦落了。连小小高丽,都已经完整丢弃了它,转而将统统的交际资本与但愿,全数依托在宋国身上。
这个承诺无疑一针强而有力的提神剂,连半睁半闭的蔡京都展开双目,非常不测的望向高丽使臣,眼中微露的精光仿佛想把对方的心机扫个透辟。
接下来,就是宋国君臣相互互换眼色的时候,只听赵良嗣干咳一声:“此虽酒筵,却无戏言,金尚书可敢就此议缔缔盟约?”
“下国欲购量甚大,是以下臣大胆求陛下先开金口,莫叫两位相公太杀下臣的价!”金富轼看出了赵佶对他的好感,是以哀告中带着打趣口气。
“一千万石!”(未完待续)
“下臣代吾主伸谢圣恩!”金富轼一脸感激的神采,赵佶笑呵呵的说着平身,便转头望向身后寺人,似有散宴之意。金富轼佯作不知,抢在这个面带骄横之色的寺人宣布散宴之前,奏报导:“陛下,下国愿以金、银、生铜,采办大宋粮草以充粮库,还请陛下恩准!”
“吾国夙来奉养中原大国为正溯,岂能与昔年边疆之贱类称臣?吾国高低一心,宁血战十载,也毫不受女真人的压迫!现在当着圣朝君臣之面,下臣哀告圣朝能为我小邦作主!”
这一点应当是今次构和中最难以达成共鸣的难点了,毕竟两国在计谋上相互策应比建立防备联盟更加磨练两边的诚意与决计。王襄本来也并不抱太大但愿,但出人料想的是,金富轼在这个题目上表示出了毫不含混的姿势。
最后一段话金富轼说得是大义凛然,不过中间藏了两个巧,一巧将百年间高丽国首鼠两端的特性隐去不表,二巧委宛警告宋国君臣。我国高低是非常不肯臣服女真的,但若实在扛不住了(血战十年),你大宋就会落空我这个小弟。以是,请赐与支撑。
对嘛,这才像是高美人的风格!
如果不是吃错药了!那就是喝多了!
谁也没有想到,王襄在提及女真议题时,温文尔雅的金富轼会变得慷慨激昂:
赵佶公然并不见怪,反而指着金富轼笑道:“你啊!哪有一国尚书满口商贾之言的?罢罢罢,你且说,高丽欲购多少粮草?”
皇天呐!你终究开眼了!百年来辽国豢养西夏不时耗损大宋,现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情势终究全面倒向大宋了,终究有个铁杆小弟肯为我所用了。
并且,高美人对宋国开放边境,一样会接受来自第三方的压力,到时候女真人倾国而来,停止抨击,届时宋军能够跨海撤回海内,高美人又能往那里撤?
在坐皆是揣摩人的人精,何尝听不出金富轼的题外之意?此人之言倒也合适高丽国的本性,百余年前他们也是心不甘情不肯与契丹为臣,但是被辽国数起大兵扫荡以后,立马窜改国策,垂垂与宋国划清了边界。现在鼓起的女真人很有当年契丹气象。高美人又一次被挤迫至风口浪尖之上。
“不过……”
世人的目光再一次堆积到金富轼身上,面对这个更加详细的战情假定,这时辩才了得的高丽使臣终显窘态,沉吟半晌,方才道:“不敢欺瞒上国天子,高丽国小民弱,守土尚且吃力,进取只怕故意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