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嫂嫂别离月余,也该在盗窟歇歇,再说这么多兄弟和家眷在山上,还得你多多操心!我此次派燕青和乐和去东京,会把牟太医的家眷接来。他久居东京,三亲六戚不在少数,总有一部分人不肯落草,他不欲泄漏身份扳连了亲眷,恰好此次随我同去,今后在济州岛上常驻,有他在,一起应当无碍!”
此人脸上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开口就道:“仇相公,清算清算,跟俺走一趟罢!”
仇悆从昏倒中醒来,就一向不肯出屋,这一起上外加聚义厅中的所见所闻,让他感遭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急感。他感受朝廷如果要剿除这股匪盗,怕是要下死力量,这还是政治腐败的环境下,可现在朝堂是谁做主,贰心中明镜普通,一股有力感由心而生。
“让他去,分开船另有些时候,我看这厮能闹出甚么幺蛾子!”那七爷回道。
那领头之人倒是时不时回过甚来,饶有兴趣的打量这个又臭又硬的朝廷县丞。
那粗汉抱着胸,看希奇似的看着仇悆,也不说话。仇悆见问不出甚么,自行往百姓步队边上走去,押送的军汉不知所措,都转头叨教领头的男人,“七爷,这……”
“那一袋袋的粮食不是梁山上大王给我们的?牛固然只分了一小部分人家,可梁山大王说了,不久就会买返来,分给我们!想我们这一起上吃了他们那么多粮食,他们那里收过我们一文钱,就凭这个,我信他们!我这几天吃得粮食,没百十斤,也有七八十,想想我们大名府出来的但是八九万人,这些天吃了人家多少粮食!?哄我们?梁山泊用的着这般吃力吗?”那后生昂着头,等着仇悆道。
只听安道全“唔”了一声,似是放下心来,半晌没有动静,仇悆还觉得他们走了,俄然又听安道全的声音传来道:“哥哥替马郎中报了大仇,他感激万分!但是有些话不好跟哥哥直说,前天找到我这里,说他也想带着百口去济州岛定居。大名府的经历实在太伤贰心了,他也不肯在此久住,还望哥哥答应!”
“不是哩!梁山上的大王们说了,分给我们的都是实打实的地盘哩!不但种子都发了,每家每户还发了十石粮食,不久以后还会每户白给一头耕牛!好歹值九贯多钱哩!这类功德自古以来那里有过?如果这些大王做了天子,岂不是我们百姓的福分!”
“老乡,你们这千里迢迢来到梁山泊,到底是为了甚么?”仇悆拉住步队中一个欲要上船的浑厚老夫问道。
“他身材并无大碍,只是心已经死了。我治得了他身材上的病,却治不了贰心上的病!请哥哥恕罪!”
“不想马大夫这般面薄,说来我也是他的老了解了,当初在贯忠府上时,我便与他打过交道,先生叫他今后莫再如此,有事尽管直接前来与我说!”
仇悆一惊,下认识从榻上坐起,只听安道全回道:“这个题目倒是不大,他身上也不是甚么恶疾,只是忧思过分,又受了些风寒,路上如果有郎中陪行,便无大碍!不如小弟随哥哥前去罢?”
那老夫忙不迭的跟阮小七施礼,逃也似的带着一家人赶上步队,等离得远了,才连骂带打的经验起口无遮拦的儿子来。
仇悆被反问得无话可说,半天赋道:“这八百里水泊虽大,那里有甚么地步?你想想,你们好几万人,一家一户一百亩地,也是上百万亩地步,难不成都叫你们去做渔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