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越听越觉这汉有些意义,便从怀里取出一个五两重的银锭,喊来那小二,将钱与他,申明与那无眉大汉结账,多的钱找还他。那小二欢天喜地的去了,找了四两银子与那汉。那汉倒是接了,却也不答话,也不伸谢,只是睁着怪眼朝这边看,看了一会,那汉竟自走了。
王伦会心一笑,便道:“男人,莫要以貌识人,我阿谁伴当,江湖上也是赫赫驰名的,唤作青面兽的便是他,你说他怎会害我,夺我财帛?”
那汉一听扑翻身便拜,“本来你就是白衣王秀才,端的义气深重!不管存亡,我便跟着哥哥了!”
幸亏这时林冲开口道:“哥哥,此去千里,一起保重,小弟只在盗窟翘首以盼,只望哥哥安然返来!”
杨志仓猝答礼,只道不敢有负众望。
那汉摇点头,道:“你那伴当看来凶暴,不似善类。你又是个文弱弱的墨客,莫道半路给他害了,夺了财帛,我不放心!”
听了王伦语态神情,杨志心下又是一窒。自打碰到这个墨客以来,他总觉本身在此人面前发挥不开手脚,心中所思所想仿佛此人尽知普通。是啊,人家与本身同业是看得起本身,看这盗窟人才济济,好生红火,那里像凑不出保护人手的模样,杨志顿觉本身又说错了话。
那汉道:“我原是中山府人氏,家传三代,相扑为生,却才手脚,父子相传,不教门徒。平生最无脸孔,到处投人不著;山东,河北都叫我做没脸孔焦挺!”
王伦见他热诚,倒也欢乐,便也不瞒他,直道:“实不相瞒,只我便是梁山王伦,因我兄长,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遭奸臣谗谄,投了我盗窟,遗下家小在京,屡受高衙内滋扰,此番我去东京,便是去取他的浑家我的嫂嫂,好叫他们一家团聚!”
本来是他!
那汉听了,点头道:“却也实在,只是小二哥,我身上没钱。你莫惊!只打我一顿抵账!”
王伦见说,愈觉风趣,便道:“我自有伴当,男人你且去了!倘我走到天涯天涯,你也相随?”
世人未及答话,只听身边的王伦淡然一笑,道:“如此便多劳杨制使了!”
王伦在一旁听到那汉的话,来了兴趣,便朝杨志点点头,倒也不忙走,只是站在一边看。只见那男人身上固然罩着一件薄薄的冬装,却仍看得出非常的膀阔腰圆,一张圆脸上竟无眉毛,也无髯毛,看起来甚是骇人。便见那小二在一旁叫苦道:“这位爷,我却打你何为?只我这店里是小本买卖,经不起高朋赊账啊!”说完,只是在一旁苦苦要求。
“那我也要把你送到地点,不能白受你的好处!”那汉仍道。
一拳打倒浑身横肉、力大无穷的李逵,再一脚完整让铁牛心折口服败走而逃的没脸孔焦挺,王伦心中一喜,又问道:“男人,你怎地没脸孔?”
待舟儿靠了岸,世人下了船来,杨志拱手朝送行的人群道:“多蒙诸位头领厚意接待,又送杨志牲口川资,此番杨志定一起护送王头领安然抵京,绝无怠慢!”
这时一向站在一旁,感受着梁山众豪杰间兄弟交谊的杨志叹了口气,插言道:“宋头领好义气,只是……”
王伦莞尔一笑,与杨志对视一眼,两人都颇觉好笑的摇了点头,便出了门。走到小二指与的一家堆栈,两人要了两间上房,且自睡了。半夜王伦尿急,出门小解,只见黑漆漆的大堂内俄然伏着一小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边,倒叫王伦吃了一吓。借动手上烛火闪动出的微小光芒,王伦认出此人恰是傍晚村家旅店碰到的那条男人,笑道:“幸会,没想到与豪杰在此又见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