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这剑使得顺手了,只觉心无旁骛,此时脑海中唯剩下当年在深山中,一名苍髯白发的老道人对一个懵懂青年的敦敦教诲的一幕:“我要不把这十二招要紧处传你,你之前在我处所学的剑法只能归入二流,我派精华便算是失传了……罢了,你这孩儿宅心仁厚,如此便一发传给你罢!也为我派留个种子!你且发个誓愿,切莫要用它为非作歹,为当世不容!”
王庆只是低头摆手,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却见柳元和潘忠面上都暴露如释重负的神情,只觉盟主善纳人言,贤明神武,继而敬佩不已。
王庆阵前诸将闻言都是一脸悲忿,只觉自家盟主忍辱负重,实非常人,都是大呼道:“我等愿为盟主死战!”
李助不睬不睬,只是笑着对王伦道:“人我们已经命令放了,顿时送归阵前,王首级只是不肯见教小人么?”
三招!
朱武见说朝萧嘉穗一笑,很有些豪杰所见略同的味道,也笑道:“萧懦夫高见,想他若要打时,早便脱手了,用得着此时阵前逞强?这厮一变态态,定有诡计!”
却见那李助刷刷刷三剑,只听一声脆响,樊瑞手上那剑已断,被李助用剑指着咽喉,随即一阵北风吹来,樊瑞两臂的道袍随风乱摆,目睹已经被人用利刃割开。
而马勥和马劲则更是豪气万丈,想他俩都是荆湖里拔尖的豪杰,打心眼里不肯叫京东来的同道给看扁了,当下都是束缚兵马,只等王庆一声令下,便和京东豪杰见个雌雄。
王伦转头望了望跟从本身长途跋涉、千里驰援的弟兄,又看了看被剑指着的樊瑞背影,眼神一一从林冲、秦明等人刚毅孔殷的脸庞转过,王伦只觉一团炽热在胸中燃起。
王伦拍了拍他肩膀,道:“却叫你替我受辱了!”这时黄信上前将樊瑞扯住,王伦朝两人一抱拳,对那一脸自傲的金剑先生道:“请了!”
朱武话音未落,公然对方智囊李助上前,声音宏亮的对王庆规劝道:“哥哥,这梁山泊固然无礼,但毕竟是绿林同道,兵戈相见岂不是叫朝廷渔人得利?更是叫那两军将士作无谓的捐躯。小弟知哥哥乃是仁德之人,京西、荆湖豪杰谁不慕哥哥大名?如此还请哥哥看在各寨豪杰的面上,暂忍一时之辱,罢战止戈罢!”
王庆说完,麾下诸人都是大声鼓噪,唯有杜壆叹了口气,只觉两军对阵,堂堂正正,胜负无定,唯死罢了,这些都没甚么说的。只是拿虎将去应战对方主帅,过分匪夷所思,两边各司其职,本不对等,即便胜了又有甚么值得引觉得豪的?反倒是显出些痞气来。
此时王庆身边三寨人马都是神情奋发,唯有京西红桃山的两位寨主相顾失容,柳元和潘忠有些无法的对视一眼,面上都透暴露一丝惧色。
王伦见一招已出,而对方竟然处于惶恐当中,直叫头次上阵的他信心大增,当下接着又是刷刷两剑,都是要紧的杀招,哪知李助只顾退,惊奇万分却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冲、史进等梁山将领都知王伦不已技艺见长,对方只顾这般蛮缠,都是愤而请战,要与王庆军决一死战,焦挺和李逵更是气得浑身颤栗,直恨不得立马便冲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