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见他这般,张顺心中也生出踌躇来,但又心忧老娘的安危,倒是进退两难,正自纠结时,却见阮小七转头道:“安神医正在给他浑家动刀,怕是不好打搅,我俩且在门口看一看,如果完事时,再出来可好?”
王伦看出他的情意,道:“张顺兄弟莫要多礼,大师都是江湖兄弟,莫拘末节。快把嬭嬭放下罢!”这时他俄然想起张顺母亲仿佛得的是背疾,不能靠椅,便道:“我看这前面另有一处偏室,便请嬭嬭前去歇息半晌。我等在此候着太医便是!”
王伦和阮小七都是脸上带笑,张顺则更不消提,得了这个动静,只叫他如重获重生普通,此时喜不自禁,又要拜下,安道全赶紧将他扶起,道:“我先将嬭嬭救醒再说!”
阮小七欣喜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定六嘿嘿直笑,朝客人拱了拱手,便往前面去了。张顺见状倒是有些不测,目睹这男人本领平常得很,不想倒是个颇知进退之人,又想起他方才他跳下水中替本身掌船一事,心中不由对他生出好感来。
世人见他背着老娘还要下跪,都去拦他,只听这时王伦道:“且把嬭嬭背到房里,太医如果另有精力,务必帮帮我这位兄弟!”
那白衣书发展出了口气,脸上暴露怠倦却又略带着一丝镇静的神情,道:“神医的浑家目前无碍了,今后几天如果看顾得好,十有便算是出险了!”
王伦见状忙道:“嬭嬭请讲,后生长辈如能做到,无不该承!”
阮小七嘿嘿一笑,道:“我的名字不值一提!只我那哥哥姓王名伦,现在在济州梁山泊上谋生!”
阮小七大喜,道:“哥哥费了这般大力量,怎地会叫那神医失手。如此真是可喜可贺!”话一说完他旋即又拉着张顺给王伦先容道:“这位便是哥哥常与我说的浪里白条张顺,他老娘生了病,特来寻安神医诊治!”
说到这里,那婆婆愤而起家,怒道:“我那边有个揭阳三霸,各个都不是好东西,只会坑害夫君,且说那揭阳岭上的甚么判官李立,此人直是阎王投胎,只顾在旅店里拿蒙汗药害人,不管肥瘦,都拿来做人肉馒头,这贼人不知坏了多少赶路人道命!平常百姓那里敢单独一人往那边过?另有那揭阳镇上的穆氏两兄弟,埋头鱼肉乡亲,只顾残害良民,并那欺行霸市,把那四周的百姓们恨不得是生吃他两兄弟的肉来才解气!更有这揭阳江上阿谁牲口……”
张顺见这位墨客对本身毫不见外,对本身母亲又是周经心细,心中非常欢乐,便依他话语。要将母亲送到前面去,不想这时安道全从内里走了出来,一见王伦就要拜下。王伦赶紧将他扶起,只见那安道全掩泪道:“方才若不是官人在场,小人和浑家几乎阴阳两隔了!”
那婆婆闻言脸上这才见了一丝笑,只见她拉着王伦手道:“我这个儿子,赋性仁慈,跟他大哥阿谁牲口不是一类人,昔日里虽做了些胡涂事,也只是同那牲口一起欺骗夫君,却不是该死的罪恶!我这辈子独一的念想,就是我这顺儿能找个积善的谋生,如果没碰到王头领时,我也没甚想头,只是现在赶上了你,求你千万要答允我,叫他到你那山上去,随便何为么,只要能为民除害,积德积善,老身我便死而无憾了!好歹也叫这孩子替他死了的爹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