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此次进京叙职,不比平常时,蔡相公这般明褒暗害之举,爹爹也是心中稀有,恰好过年间童枢密便在东京,故而特地孤身赶去。嬭嬭,今儿大年三十,还害得你长途跋涉,不得着家,孩儿心中甚是有愧!”那女子清喉娇啭,边说边拉着这乳母的手道。
王伦上前抱拳道:“鄙人也闻得你芒砀山大名,数主要来请贵寨三位头领上山相聚,只是因事担搁,若派其他兄弟来请时,自思没有诚意,故而未曾与诸位相逢,现在能得三位豪杰相投小寨,却不是天大的丧事?直叫鄙寨蓬荜生辉!”
王伦见状几近绝倒,李逵这黑厮竟然用计赚了这两个今后的摆布手,直是唏嘘不已。忽听这时樊瑞道:“王伦哥哥为着兄弟,年都不过了,千里迢迢前去荆湖,如此义气,直叫小弟敬佩万分,既然我们盗窟边上伏着这等英豪,我等在此也无甚前程,如此我芒砀山甘心同归梁山大寨,便与哥哥去那荆湖救人!”
这时车中坐着两位女子,一名奶娘模样的老仆,四五十岁摆布的年纪,另一名小娘子倒是年青得紧,此时坐姿端庄,嫣然巧笑的望着同车这位妇人,却问这小娘子边幅如何?
俄然这时马车窗外想起孔殷的拍打之声,只听一其中年男人沉着而降落的声音传来道:“丫头,怕是有费事了!”
李逵闻言大喜,直恨不得抓耳挠腮道贺一番才好,只是这厮俄然心生一计,望着一脸热切的项充和李衮,故作不屑道:“说得这般热烈,只是你两个做得了主麽!”
那妇人见说一吓,道:“程先生怎地获咎的那蔡京?似他这般好的性子,做了那般大的官儿,见人却谦逊三分,那里像是童枢密府上出来的人儿?你看都城里仗了几位相公、太尉之势的人,哪个不是耀武扬威的?要老婆子说呀,相公今后要凶一些才好,不然阿猫阿狗都来讨扰!”
樊瑞一听随即对项充和李衮道:“且去把精干的孩儿们都挑出来,系上青布行缠,跟哥哥前去荆湖!”
“丫头,怎地先生今次走得这般仓猝,也不先留下来过了年再说?”
也亏了这位大娘,如此她才没短命。厥后父亲阴差阳错,到童枢密家做了门馆先生,这位枢相见父亲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为人又是本分,便一起知县、通判、知州的保举过来,总算是程门有幸了,起家以后父亲不忘拯救之恩,便请这位大娘一家到了府上,名为主仆,实为报恩。
这程小娘子被奶娘说话的神采逗得掩嘴轻笑,此时脸颊上不由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泛动。那中间的奶娘固然是个女人,见了她这番娇羞之态,脸上也不由动容,心中暗叹,也不知将来谁有福分,能娶了自家这位小娘子去。
世人都是大笑,一种其乐融融的氛围分散开来,这时忽听李衮道了声“糟糕”,世人仓猝问他何故,只听这莽汉道:“我寨子里都是步军,跟不上哥哥马军怎办?到时候拖了后腿,岂不害了……害了……”他不知李逵嘴里的黑炭是谁,只是也不好便学李逵便那,般称呼这位豪杰,顿时语塞。
王伦见他们如此热情,当下也不禁止,只是对樊瑞道:“樊兄,不如且留一名豪杰,带着剩下弟兄先去大寨聚义,我这里请跳涧虎陈达兄弟带他们前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