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凶神恶煞的女子生得满脸横肉。只见她目露凶光,脸孔狰狞地笑道:“你这厮虽生得俏些,老娘也玩厌瞧腻了。现在恁地碍眼!多你这般的累坠,又教老娘如何再寻觅个相好?”
段五一听骂道:“你这厮只顾胡言疯语!我也听听闻那甚么萧唐是冀鲁一带江湖上风头最劲的,又在大名府留守司做得兵马押监,几月前便是那洺州张迪也被他拔了。他要进京,必拨军监亲信押车,只凭我们五个,如何成得了事?”
见那夫人残暴,这时就连冷眼旁观那两人也瞧不下去,此中一个嚷道:“三妹,你倒恁地不念伉俪恩典!这厮鸟一刀宰了倒也清净,又何必如此炮制折磨?闹将大了叫官府晓得,说不得又要费番周折.....”
“闭了你那鸟嘴!”段三娘双目一瞪,指着段二与段五劈脸骂道:“我们攧钱放赌的,与人耍钱胜负间就图个意兴!那甚么萧唐的产业,不恰是天大的彩头?叵耐你两个鸟人恁地孬种,怎地比我这个婆娘还婆妈?”
那妇人一口浓痰唾在自家相公脸上,破口痛骂道:“直娘贼!以往倒还罢了。自打我嫁于这坌蠢的老公,旁人只道老娘的身子整天被这等孬包撮鸟压着!想到此节老娘便是满肚子肮脏鸟气,不叫这厮多吃点苦头,哪能叫我欢愉?”
恶汉身边那人一打拱,笑道:“久闻淮西天魔段三娘是女中豪杰,端的好胆识!小可刘敏,与东鹫山寇烕拜见段家三位当家的。”
待那两人进了屋,还未言语时,段五便是劈脸骂道:“驴牛射的狗弟子孩儿,恁般胆小!也敢到我这段家庄来肇事?”
段二听了,便嚷道:“他劳什子梁中书送礼奉迎自家岳丈,又干我等鸟事?遮莫你这厮是筹算诳我等与你劫他那生辰纲?”
屋中三人,恰是在房州定山堡作歹,又在段家庄靠放赌攧钱敛财的段2、段五以及段三娘,他们兄妹几个递相厮觑,此中段五说道:“这倒奇怪!我们不去寻别人的倒霉,倒有不开眼的敢来消遣我们!”
“你且说我等还是智取,倒是硬取?又有哪路豪杰同做此大事?”段二和段五兀自游移时,就听段三娘开口向刘敏问道。段二听了忙说道:“三妹,久闻那萧唐,是个招惹不得的大虫!便是你也......”
门外那小厮回道:“三爷,非是小的给三位当家的添堵,只是来的那两个男人似都不是善茬,只说甚么‘有套繁华要来与三位当家的去取’,小的只当他胡言乱语将那往外赶时,另个男人恼将起来打倒几个兄弟,咱赌坊中人都应对不得!”
那两人五官生得与那妇人又几分类似,此中一个挖完耳朵,然后将手指放倒嘴边一吹,斜侧着眼阴沉沉地笑道:“你这厮常日吃的琐细苦头还不敷?此番死在自家娘子手里,倒也是一了百了。”
那恶汉呲牙一笑,暴露口白森森的利牙尖齿,段二与段五见了,不由得各自发展一步。段三娘却只顾高低打量着那恶汉,说道:“啧啧,这般皮面!要恐吓老娘倒是不敷!”
“这倒风趣得紧,你这鬼王倒正对我天魔的诨名。”段三娘冷冷一笑,又说道:“你这两个,急喇喇地来寻我姐弟三个,还说甚么有套繁华要来与我等去取,到底是何事?”
刘敏听了也不着恼,他眼中精光一闪,又说道:“此件大事,人多易漏口风,人少又做不成。便是三位庄上很多赌坊小厮,一个也用不得。现在有小可、寇兄、三位当家,便是三位非常了得,天然也担当不下。可这段事小可也与两盗窟主通过口风,现在咱有七八个豪杰可用,正可做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