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己晚,武松扣问师父住处,只听周大师伸展两道白眉,笑道:“为师居无定所,天当被子地当床,心安乐处,便是身安乐处。”
听闻师父嘉奖,武松心中欢乐无穷:“师父传艺之恩,弟子永久不忘!”
“再练!”老丐号令道。
“很好,很好,很好,我本年新创的这套玉环步,鸳鸯脚,总算有传人了。这套脚法如果陪我进了棺材,那才叫可惜。”老丐竟然连续说了三个“很好”,以后昂首望天,天空已经垂垂拉下黑幕。
“徒儿记下了。”武松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本来十几年后那位震惊天下的大元帅岳飞,竟然是恩师的义子!
“长辈服从。”
武松那里忍心让恩师吃剩饭,劈手来夺:“师父,这有好酒好肉,您……何必还吃那剩饼?快扔了吧。”
老丐扔下粪担,将他带到一座烧毁的草谷场,武松找了个柱子拴了马,筹办听老丐高论。哪知老丐并不筹办和他讲大事理,而是冲他一笑,指了指草谷场,道:“年青人,看好了!”
老丐收招时,直把武松看的目瞪口呆!
又练了几次,周大师让武松歇息会,他才敢停下。
行云流水,萧洒自如!
武松开了这两瓶好酒,递给师父一瓶,直接用瓶子与师父干杯,周大师仰起脖子,端起就喝。
老丐闪跃腾挪,踢出了一起万分诡异的脚法!
不等他思虑完,周大师又持续说道:“你三师兄史文恭,外号赛温侯,因他为人过分恶毒,杀心太重,被我逐出师门。你是为师所收的关门弟子,悟性远胜诸位师兄,这掌门之戒,为师就传给你了,望你行侠仗义,不负为师所托。”
而在周大师眼中,钱,竟然只是累坠。
两个时候畴昔了,挥汗如雨的武松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武松跪下,双手恭敬捧戒,冲动道:“徒儿谨遵师命!”
那是一种世外高人才有的淡泊。
老丐走过来,将他扶起,笑道:“你跟我来。”
武松只觉这老丐暖和的话语中,自有一股说不出的严肃。他武松向来是瞧不起那些作威作福的狗官恶霸,在他们面前老是决计摆出一幅比他们还傲岸的模样用以表达对他们的鄙弃。明天却在这老丐面前,万分谦恭,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周大师撕下鸡腿就吃,无多时,吃的净尽,又拿起一个大炊饼大吃大嚼起来。
“哈哈!”一笑开朗的笑声从老丐嘴中收回:“想不到我周侗快入土的人了,竟然又得佳徒!”
武松看着老丐,道:“让前辈见笑了!”
“徒儿,再练!”
“是,师父!”
紧赶慢赶的练了一天,武松怕知县大人指责,不敢久拖,再如何恋恋不舍,也只得返回阳谷县了。
“再练!”
临行前,武松三番五次的想把身上还剩下的五十多两银子全送给周大师,周大师却死活不收。
武松举着包了银子的包裹,跪求恩师收下,哪知周大师对那些世人眼中的宝贝连看都不屑看,只是语重心长的对武松说:“徒儿啊,那些都是累坠。”
周大师从指间卸下一个脏兮兮的黑戒指,上面有个鹰爪的图案。
这套雄浑刚猛,大开大阖的脚法快结束时,老丐斜身飞起一脚,踢碎大石,续又朝相反方向反踢,踢断了树桩!
……
周大师轻伸臂膀,一把拦下武松的手,轻描淡写的说:“扔了多可惜,徒儿牢记,再有钱也不能糟蹋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