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祥闻言,只嘲笑一声,想我来时也是高朋,现时还不是这般境遇,贰心中不忿,但也未曾怒,只冲傅平道了一声:“获咎。”便欲回身拜别。想我卞祥多么的豪杰,固然是庄客出身,但熟读兵法,颇知韬略,手底不止有千斤的力量,昔日听闻小旋风柴进好大的名声,但几日相见,只将我当作喽啰奴婢般的人物,公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既然此处不是好去处,那我卞祥自去了罢,也省的在此受此窝囊气。
卞祥?
“豪杰留步,豪杰留步。”
到此时,西门庆对柴进的熟谙又加深了一份,柴进气度恢弘、风韵雅俊,谈笑间说令人如沐东风也不为过,可他的这类姿势,或许只在与他同类人之间,就如现时的西门庆与厥后的宋江。柴进对这等人,那是倾慕交友。
这一次的比试,西门庆猜想除了上述的几个启事以外,柴进大官人,或许也存了与西门庆比一比的心机,瞧瞧这个比来申明鹊起的西门庆,到底有几分的本领。
本来傅平见此人九尺是非身材,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只瞧一眼,便晓得是孔武有力之人,要发挥手腕,怕有万夫不当之勇,不但如此,此人固然穿戴粗陋,但谦善有礼,不似平常的莽夫之辈,傅平随西门庆日久,就江湖中的绿林豪杰,也有几分的恋慕,故此将他拦住,又歉然道:“方才是我走的急了,撞到了中间,是我的不是,还请恕罪。”
这一战,很有些当年关公斩颜良之风采。
随后跟来的奴婢只觉得傅平收到了刁难,仓猝喝道:“卞祥,你这厮不要无礼,傅先生是我家仆人请来的高朋。”
“岂不知豪杰不问出处,你放心跟我来,你家庄主柴进也是个宽宏的豪杰,如何会怪你多吃他几杯酒水,何况有庆哥儿在,他是最爱你这般的豪杰的,到时候他自会替你张扬。”
卞祥已经心有分开的心机,此时也不肯定见柴进,便回绝道:“我不过是庄里的农户帮闲,如何能退席吃酒,岂不是乱了礼数?不敢不敢。”
卞祥站在堂上,面色有些阴沉,想我卞祥堂堂男儿,学的一身的事迹,是为了杀敌报国,即使不能,可也不该该卖艺于人前,惹人笑闹。他故意作,可碍于这几日柴进与他的恩典,只能强作哑忍。
卞祥倒是没想到这读书人竟然还会追上来讲这么一句,在他的内心,这读书人普通都是傲慢无礼的,仓猝还了一礼道:“这不值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