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惠脾气大大咧咧,乃至有些凶暴,但在水镜月跟前,倒是经常撒娇。这点倒是跟阿离非常类似。
赶车的萧凌云有些无聊,晃闲逛悠的打着呵欠。
那盗窟名叫伏虎寨,工夫倒是的确不错。她放走了被他们关押的人质后,对那寨主和他那二十几个弟兄说道――“两条路,下狱,或者参军。”那寨主似是有些不信赖,问道――“还能参军哪?”她点头――“襄阳康定军,去找夏将军,就说是月女人先容的。”
她腔调中带着几分欣喜,现在正站在马车上,笑靥如花的朝一个方向挥手。她穿戴一身鹅黄色的长裙,长得又标致,本来就显目,还站那么高,这么一叫,整条街的重视力都被转移过来了。
水镜月恍然,点了点头――
大抵是三年前,水镜月去秦岭的时候,路经伏牛山,被一伙山贼拦住了,高喊着那句万年稳定的迎客词――“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山,留下买路财!”
破军和水镜月走在最前面,破军仿佛对前面的军队很感兴趣,指指导点的对水镜月批评这他们的马匹、穿戴,另有法度等等。
水镜月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没干系,你另有我呢。”她虽一贯坦诚,但如此肉麻的话也是不常说的。只是,若现在她不说这句话,唐小惠必然会更加变本加厉,说不定还会挤出两滴眼泪来。
水镜月倒是皱起眉来。她总感觉,阿谁叫风寻木的,不是在躲唐小惠,而是在躲她。她抬眼的那刹时,仿佛看到一个蓝色的衣摆,眨眼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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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月细心打量着面前这位文质彬彬的男人,摸着下巴想了想,可惜当时走得急,她没能记着救下的人长甚么样。
这两个月,江陵城的来客急剧增加,来的最多的天然是江湖人。城里的店家在看到源源不竭的客人时,一边光荣着本年年关估计能有很多节余,一边又祷告着这群舞刀弄枪的江湖客千万别在店里肇事。
水镜月想了想,转头看身后几人,见他们无所谓的耸耸肩,就点了点头,道:“劳烦了。”
马车内的古玲也时不时的探出头来,猎奇的张望着。
唐小惠偏头,就见水镜月正在看她,立马委曲了一张脸,拉长着声音叫道:“阿月~”然后就从马车顶上一跃而下,坐到了水镜月的身后,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语气还带着几分哭腔,“我仿佛被讨厌了。”
水镜月没有出声,倒是方才半路跑去买糖葫芦的唐小惠返来,见了这阵仗,轻笑了一声,用一样阴阳怪气的腔调,拖着长音道:“我道是谁呢,本来是曾经的部下败将……的护花使者呀。”
沈文轩拱了拱手,道:“月女人,现在这城里大抵是找不到堆栈了,悦来堆栈另有个院子,前段时候,那院子的客长遇害了,就空了出来。月女人如果不嫌倒霉,无妨住出来。也算是鄙人的一点情意。”
水镜月不由皱眉。“江湖第一侠女”这个称呼,是当年华山论剑的时候,莫风华调侃她爱管闲事时说的打趣话,厥后被故意人传了出去,害得她平白获咎了很多人。
水镜月偏头,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站在悦来堆栈的门口,穿戴件灰蓝色长袍,身材微微往前探出,眼中带着些看望,待看清以后,便笑了,上前走几步,道:“月女人,真的是您啊!鄙人方才在店里看到您,还觉得看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