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声轻笑打断了她，若华伸手按在她的头顶，将她的脸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挑了挑眉，道：“现在又如何？阿月，节制西域三十六国，残杀月氏遗民，另有荡子山庄、横舟庄，我手上的血腥只多很多，西域江湖被我玩弄于股掌。你感觉如许一小我，是个好人不成？我一向很想收你做弟子，但我不想在你面前装甚么好人。你要清楚的记得――我，若华，这世上最赏识你的人，就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若华往莲池走去，那环绕的迷雾在他靠近之时，垂垂消逝，暴露一池明镜般的水面。
“你在石窟的那几日，不念和苍烬应当去看过你吧？苍烬行事虽有些刚强，倒是个心软之人。你信不信，当年你若没有跳入交河，没有赶上我，他也不会真的杀了你。阿月，你跟苍烬之间，不过是一场曲解，他迟早会明白的。至于不念……他最恨的那小我，毫不会是你。”
若华笑了笑，没有接话，道：“明日一早，大护法便会将那几小我都放了。阿月，你也能够跟他们一起下山。”
亭亭红莲下的水面当中漂泊这万千影象，却不是红莲的倒影，纷繁杂杂的，仿若乱世尘凡三千天下。
水镜月看着那双苗条白净的手，抬眼，顺着衣袖看向他的眼睛，“这，算是买卖？”
水镜月不明白他为何俄然转了话题，微愣，重重点头，慎重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水镜月恍然的点了点头――以是，她才会感觉进入西域以后，一向有人在看着她吗？
若华瞧了她一眼，转头对仍旧跪在原地的大护法道：“彻夜子时，将雪牢中的人都放了，马儿和一应行李也都给他们。”说着顿了顿，笑了，“带阿月一起去。”
水镜月问道：“你把不念关进了雪牢？”
若华道：“前段日子，你来白龙城招聘画师，苍烬把你画的画奉上来之时，我正在……闭关。不念在门口拦了苍烬，收了画，却并没有交给我。”
她顿了顿，又道：“彻夜子时，放他们下山可好？”
若华挥了挥手，那画面收缩，无数的光点从四周会聚，构成光怪陆离的天下。
若华将衣服放到一旁，道：“本来是不消我去的。不过，我想着，你大抵很想去看看。”
水镜月蓦地昂首。
水镜月坐到他身边，“他做了甚么？”
――明日，大巫师指出的阿谁地点，跟他奉告她的阿谁地点，会不会是同一个呢？
莲池中的气象变更，狼籍的浮光掠影往四周退去，一座熟谙的宅邸呈现的面前，垂垂放大，推动，直到那玉冠白衣的身影呈现在画面当中――
他说着指间又向着那莲池一点，画面窜改，朗月青空变幻为漫天的飞雪――
时候不算太晚，大巫师没有睡。他站在窗前，广大的披风随便的仍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块盘龙碧玉，看着垂垂西沉的明月，眼神悠远，也不知在想着甚么。而在他身边，一个白衣人站在书桌旁，虽只一个背影，但水镜月仍旧一眼便认出――那是长庚。
水镜月算了算日子，想起件事，问道：“你要亲身停止祭奠？”
水镜月伸手，拉着他那双手起家，一双乌黑的眼睛却紧紧盯着那双幽深的红眸，“好，我承诺你，极力而为。”
水镜月稍稍踌躇，伸手。
玄色那套是若华的，跟他身上穿的那件差未几，只是绣的斑纹更加繁复了些，看着更加正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