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墨点头:“师门虽将水墨悉心教诲,不过是些餬口之技,那里有这般不成思议之事?如若那力量真的存在,已经几近妖法邪术,怎能存于当世?这般无稽之谈,世人愚笨竟也当作治世良方?”凌虚却苦笑道:“道法天然,和其光,同其尘。我本不该说这些。但家师恰与姬明月交好,而姬明月本是商彧最为信赖的人。单说姬明月笔下画卷自成天下,超存亡,离阴阳又岂是我等所能窥破的玄机?我师父垂死之际时曾言那画上青莲便是商彧与姬明月所来的天机之城,你说我当信不当信?”秦水墨转头,看那青莲画像,花瓣中含着的阴阳鱼就像一个翻开另一个天下的门。秦水墨想那《浮生六合图》确切不是人间物,便问:“莫非那画圣姬明月与右丞相商彧均身有异能?那为何终究不知所踪?关于二人的传闻为安在中原也很少听闻?”凌虚无法道:“你可知当年二人恰是先来云海国?云海国当年雄霸西域富甲天下,可汗也颁出‘招贤令’广纳天下之才。当年谚语云‘天下大才,非常之九出云海’倒也算贴切。二人也同天下人普通来到云海欲展胸中所学。无法云海可汗尊而不消,二人抱负难酬,方才转去大兴。我师父也是彼时与姬明月因画结缘。谁知世事无常,二人纵有鬼神之功,却毕竟是小我。大兴肃宗暴病而去,隆德天子继位,数月后夺其官位,戮其九族,生生将一代名相从史乘中抹去,大兴境内再也无人勇于提起。而我云海地处偏僻西北,这些传奇逸闻倒是常被人念起。只是云海百姓多不读书识字,近年战乱频起,对当年势鸿爪雪泥,晓得一二的白叟家也越来越少了!”
秦水墨冲凌虚深深鞠了一躬,又冲那青莲画像看了一眼,回身便走。
凌虚长叹一声道:“我只恨晚生了几十年,当时我只是跟在师父身边的一个小孺子,如何能参与那等盛事。当年人物的是非功过临时不说,但几位豪杰纵论天下,捭阖千里的风采实在是令人敬佩!”凌虚闪现出一种持重而庄严的神情,眼神中暴露无穷追思。
“用官方传闻讲,那是通六合,明鬼神。差遣万物为己用。天文地理,趋吉避凶,直若天降神仙,有大聪明,大神通。”
“那依道长所见呢?”
凌虚目光囧囧地看着面前的黄衫少女道:“你公然是商氏先人!天下纷争将从你一人而起,无数殛毙将因你一念而生,天道不再,你可晓得?”
余守正早已退了出去。偏殿以内只剩两人一画,长明灯分外敞亮,一股淡淡黑烟在风中散去。
“我商氏先祖究竟是如何一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