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恩禁的天赋心机压根不在读书上,这会瞧着是一本端庄,实际上屁股却压根没挨着椅凳,竟是在这大热的天里扎起了马步;恩梵则托着下巴靠在书桌前,硬撑着眼皮要睡不睡;也只要真正专于学问叶修文还在当真听夫子讲书了。
现在想来,为她坦白身份又如何呢?毕竟便是戳穿她混合宗室血脉的欺君之罪,也不过是让全部顺王府荡然无存,于他福郡王却并没有任何好处,倒不如帮着她坦白身份,能让她更加感激涕零、断念塌地便罢了,便是直到最后,先王之子的性命也总比欺君罪人的性命有效了很多不是吗?
都说七月流火,但皇城的热度倒是一时半刻还降不下来,偏还恰是寅时三刻,一日里最热的时候,南书房窗外的蝉鸣有一阵没一阵响着,四周都闷闷的让人提不起精力。
不过这也甚么首要的事,怀瑾又开口后,恩梵当即就将它抛之脑后。
“这么快?”补葺东宫,自是为了驱逐太子入住,只是恩梵放佛记得东宫补葺该是来岁才开端的。
恩梵闻言一顿,当即站直了身子:“你找到了?”
小半个时候后,怀瑾捧着白玉兰重回南五所时,见着的便是看来已毫无异状的恩梵,正换了半旧的家常衣衫靠在竹榻上,手中拿着一本纪行。
颠末一起的安静,恩梵现在已能保持面上的普通,只是她却不肯与这害她身亡的直接凶手开口说甚么,只是沉默的立在一旁,那脖后有痣的内侍见状也并不敢上前讨嫌,只是低头耸肩,分外寒微胆怯的模样。
这么一来二去,竟是生生的在宫里住了五年不足!真真是让他操碎了心,只怕头发都要白上几根,还好就要到头了!
怀瑾悠悠出了口气:“那倒是再好不过了。”实在若按王妃最后的筹算,是只在南书房读上几个月,等的一变天就告病归去的,只是厥后出了校场惊马之事,已然一下子出去了两个门生,若再告病便觉显眼了些,以后恩梵又说她现在颇得皇后娘娘看中,若真是告病,指不定会指个太医过来,若再瞧出甚么不对就更是不值当。
幸亏另有怀瑾在,见状只装模作样的请恩梵选了两支玉兰花,便只说日头太大,请恩梵先归去歇着,同时凑在跟前低声道:“这内侍景象小人会细心探听,公子在这倒不好说话了。”
自藐视大的主子还是第一回暴露这般神情,怀瑾心中暗惊,口气也更加谨慎:“今早只仓促问了几句,此人如果有甚么干系,我便再去一回,细心……”
怀瑾这般感慨着,不由光荣道:“传闻宫里已筹办补葺东宫了,想来这事快定下了!”
第十二章
之前恩梵虽也清楚害她性命的人八成绩是福郡王赵恩霖,但到底心中还存了一丝犹疑,总觉万一是她杯弓蛇影,万一是她小人之心,万一赵恩霖并不至于这般狠心。毕竟不管如何说,赵恩霖老是看着她长大成人,发明了她身份后也一向为她坦白的。
自福郡王出宫后一所里的侍人也少了很多,顾问花木的被叫来后恰是怀瑾朝晨碰到的那一个。也恰是上辈子在东宫为恩梵带路的那一个。
南一所的确是比五所敞亮的多,院里摆布都摆了应季的花木瓷缸,锦鲤碗莲悠悠的浪荡着,四周都清算的非常利落,便是没了主子,也并没有显出衰颓冷僻之色来。